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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诊脉的大夫,便被谢翊寻来了。 虽两世为人父母,但在大夫诊脉时,谢翊仍是紧张得很。 未等大夫诊断完,他便左右问个不停。 好在,闻月与孩子一切无恙。 大夫说,只不过是因为成胎不过月余,方才脉细稍弱了些。他给闻月开了几幅安胎药,嘱咐她每日服用,待胎儿再长大些,脉象自会恢复正常。 谢翊听后,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可越是这样的安定,却越叫谢翊警惕起来。 距离闻月前世离世之日,只剩最后半年余。前世他未能保住她,今世,他立誓,定要护她,护孩儿的平安!而今七皇子一脉已铲除干净,只消再清除皇后人马,一切便尽数再握。 前世谢翊未得到的圆满,今世他统统想要握在手中。 上一世,父母未能撑到然儿出生便故去。 父亲到死前都惦记着这个辰南王府唯一的孩子,期待着他的出生。 眼下,闻月已怀有身孕,谢翊护家人团圆的决心更甚。 这一世,他定要为自己、为闻月,为父母求得圆满! 三日之期已至。 罗宏带着一行精兵乔装打扮,在辰南王府江南宅邸前集合。 谢翊与闻月立在门前,同他们道别。 今早,罗宏便得知了闻月有孕的消息,特地前去道贺,还同她打趣,原是同世子一同上京做谋士的,谁成想这谋士做的,竟最后成了辰南王府的女主人,怕是连罗宏今后见她都要作揖了。 他口气是揶揄的,但闻月却能听得出他满腹的真心,毫不避讳地回以玩笑。 先前在中原那场殊死搏斗,已叫二人成了过命之交。 她明白罗宏对谢翊的忠心,也打心眼里敬重他的赤忱肝胆。 她知晓,谢翊与罗宏看似是上下属关系,实则二人一同长大堪比亲兄弟。因此,接回辰南王及王妃之事,由他来做,最叫谢翊安心,也最妥当。 临行前,谢翊递了封书信给罗宏,同他下了死令—— “若辰南王宁死不愿离开,你便是将他打晕了,也要将他活着送回来。” ☆、遗憾 七日后, 罗宏一行人悄然抵达上京。 可辰南王府中的情况, 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糟。 七日前, 在江南, 罗宏得到的消息是辰南王府一切安然。 可如今身处上京, 看见辰南王府外层层把守的陌生侍卫,罗宏才知道, 那平静安然的表象底下,是汹涌澎湃的巨浪。 罗宏自幼在辰南王府中长大, 虽后来同谢翊从了军, 但这辰南王府中的侍卫他多数皆是认识的。可如今, 那府外把守的侍卫,虽皆着辰南王府服侍, 却个个铁面冷血,全然是罗宏陌生的模样。 此举可瞒过百姓, 可瞒过朝堂, 却瞒不过罗宏的眼。 如此看来,或许江南府邸所得知的一切安然,兴许是…… 辰南王府已完全被人把持,因而, 消息根本无法传出来。 即便是传出来, 他们所得到的,亦为假象。 辰南王府中是否一切安好?辰南王与王妃又如何了? 思及至此,罗宏心中隐隐有些后怕。 幸好谢翊及时反应,叫他悄然回了上京。 若再迟一些……恐怕辰南王府众人定有性命之危。 是夜, 罗宏一行人乔装打扮,翻墙进了辰南王府。 待进府后,见到里头景象,罗宏心头不由一惊。 辰南王府内外皆被重兵把手,别说是人想逃,恐怕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罗宏心想,越是这样,他越要尽快带走辰南王及王妃,以防久留,后患无穷。 一行人皆是谢翊手下精兵,轻功极佳。 四处打探后,罗宏终于在辰南王府后院祠堂内寻到辰南王及王妃踪迹。 打晕门口守卫,交由随从看守,罗宏推开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彼时,祠堂内仅有辰南王及王妃二人。 罗宏头戴面巾,辰南王未及时认出他,防备地抽出剑,准备与之对弈。 罗宏见状,立刻解下面罩,同二人抱拳:“王爷王妃,是我,罗宏。” 辰南王这才放下剑,英眉微蹙:“你怎么来了?” 罗宏说:“奉世子殿下之命,属下来接二位去江南。” “言下之意……”辰南王顿了一下,“他是不准备回上京了?” 罗宏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辰南王及王妃也未说话,祠堂内陷入长久的死寂。 眼见待在府内越久,越有被皇后一派察觉可能,罗宏无奈,恳切道:“辰南王府已被妖后之人所把持,若此刻再不离开,恐有变故,还请王爷王妃早作决定,同属下一道离开!” 辰南王未答,只是同王妃相视一笑。 转过身,他上扬的唇角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姿飒爽:“谢翊此行江南已近两月,却至今未归,若我猜得没错,他已有打算了吧。” 罗宏紧抿着唇,不敢言说。 因为他知道,对于向来忠心不二辰南王而言,答案或许是他无法接受的。 可须臾之后,辰南王却跨前一步,对上罗宏闪躲的眼光,语气灼灼—— “若我猜得没错,谢翊是打算自江南反了吧?” 罗宏一双眼猛地睁大,显然未想到辰南王会有如此推断。 他自来不善哄骗,亦不擅长狡辩。 此刻,罗宏的沉默,等同默认。 辰南王闻言,并未如罗宏想象的那般雷霆震怒。他只是无奈摇头笑了,同身旁的王妃叹了声:“我一早便同你说了,偏生你还不信。” “是我打赌输了。”王妃掩唇笑笑,“只能说,知子莫若父。” 罗宏却纳闷,“辰南王您早就猜到了?” “嗯。”辰南王说,“自打他两月未归,皇后派禁军驻守辰南王府起,便猜到了。你此行前来,谢翊应当还同你说了些旁的话吧?” 辰南王自来英明,罗宏生怕被他抓去把柄,不敢说话。 辰南王却顿了顿,接下去说:“谢翊可否同你说过,无论如何皆要将我二人带去江南,便是打晕了迷晕了,也要送回去?” 罗宏紧抿着唇,未答。 答案是什么,昭然若揭。 王妃走前一步,与辰南王并肩笑道:“王爷,您可真是一猜一个准。” 辰南王搂住发妻的肩,回以一笑:“自家孩儿的心性,哪能不知。或许自他十四岁性情大变,踏入军营起,我便知道很多事情都不受我的控制了。” 话已至此,可辰南王和王妃却仍无离去打算。 罗宏见状,只得半跪下来:“世子殿下还在江南等着与二位团聚,还请王爷王妃体谅,即刻同我离开!” 辰南王手上微微使力,王妃便被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