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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半遮耳中显得刺耳,玉半遮修长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刚想回击顾漠青,顾漠青收回了脑袋,松开了玉半遮的手腕。顾漠青说:“你也没发烧啊。”“……”玉半遮听出了顾漠青是在揶揄自己,他抽了抽嘴角,如果顾漠青不是墨宵尘的客人,顾漠青的舌头早就不在嘴里了。顾漠青手笼在衣袖里,仍旧站在玉半遮身旁,并没有要离开的道理。娃娃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他圆圆的眼睛里好像映入了波光粼粼的湖水。许久后,医仙顾漠青用胳膊肘碰了碰没有从他身边离开的玉半遮,说道:“你也别郁闷了,花子亦是谁?花间山庄虽然是三大世家之一,可因为有一个招蜂引蝶的花子亦,花间山庄的名声并不好。既然你也知道花子亦是那样脾性的人,若与一个用嘴皮子行走江湖的人认真,这不是败了你的格调嘛?”玉半遮扭头看着伸了个懒腰的人,似笑非笑地回道:“你不也是靠一张嘴游走天下么?”顾漠青张了张口,想反驳玉半遮,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物还有一物降,玉半遮可是吐槽顾漠青的高手。顾漠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将吃瘪的表情收了一收,正色道:“你还想不想见花子亦?”玉半遮眨了下眼,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等着顾漠青继续说下去。顾漠青接着说:“墨大教主给了你一个任务,不过这个任务你一个人也完不成,需我跟你一起。”“送周薄言回去?”玉半遮阴沉的脸上显出一抹无奈,当初墨宵尘就不该把周薄言给抢过来,如今又要送回去,委实多此一举。“好差事啊,”顾漠青对玉半遮挤了挤眼,“与花子亦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机会,把握住!”说着,顾漠青得意洋洋地指了指玉半遮的胸口。他是没诊出玉半遮的外伤,而是诊出了玉半遮的内伤,不过这内伤可比较棘手就是,有人动心了,而对方可以称之为玉半遮的仇敌,真是伤脑筋啊。墨宵尘给顾漠青和玉半遮一辆青布马车,又将打听到的越池墨和花子亦的落脚处告诉了顾漠青他们,顾漠青和玉半遮驾着青布马车,带着被顾漠青扎了睡xue的周薄言沿着扬州城郊外追着越池墨与花子亦的踪迹而去。走了几里路,驾马的青衣人许是有些乏了,他一边晃悠着马鞭,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一块芡实糕来,扬两下鞭子,咬一口芡实糕,如此一块芡实糕他没走半里路就吃光了,于是顾漠青就又摸出一块,继续边赶车边吃,本来可以三个时辰就追上越池墨和花子亦的,足足被他耗了五个时辰才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顾漠青终于赶到了越池墨和花子亦落脚的客栈处。他拍了拍自己身上落的米糕屑,挑开车帘,刚准备喊玉半遮下车,就见玉半遮并指点在了周薄言的睡xue上,刚睁开眼的周薄言又重新昏睡了过去。“别让他睡!”等人昏倒后,顾漠青才记得出声叫停,玉半遮莫名地看着在车下跺脚的吃货,又转头看了一眼靠在车厢上紧闭双眼的人,最终只能将吃货医仙拽进马车,然后放下了车帘。“他醒了,为什么不让他睡?”玉半遮问。顾漠青没时间去回答玉半遮的问题,他一边替周薄言把脉,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刺入周薄言头顶的百会xue中。百会xue为各经脉气血汇聚之处,不得轻易施针,玉半遮见顾漠青毫不犹豫地一针扎下去,不由得为周薄言捏了把冷汗。顾漠青这剑走偏锋的治法也不知行不行得通。第19章第十八章顾漠青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额上满是汗珠,又过了片刻,顾漠青终于舒了一口气,将刺入周薄言百会xue的银针取了下来,接着并指在周薄言的睡xue上轻轻一点,原本面色苍白的人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顾漠青摸掉额头上的汗珠,转头指着玉半遮的鼻子,嘴角动了半天,最终还是化了了一声无奈地叹息声。“难道我做错了?”玉半遮见刚才的情形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顾漠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挑开车帘说道:“他体虚气脉不畅,临行前我用银针针灸睡xue,此法比较柔缓,但也是伤身。你刚才直接点了他的睡xue,手法粗暴,他气血滞塞,只得从百xue之宗处引导,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啊……”顾漠青想起刚才,觉得心脏又开始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不然墨大教主发起疯来可不是你我能拦得住的,说不定我俩还得赔命。”说着说着,顾漠青就皱起了眉头,想想墨宵尘发狂的模样来,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听顾漠青如此说,玉半遮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是见周薄言醒来了,怕周薄言误会才又点了他的睡xue,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莽撞险些搭了周薄言的性命,恐怕还要赔了自己和顾漠青的性命,想想就让人觉得后怕。“还好还好,这个烫手山芋总算能丢出去了。”顾漠青挑开车帘跳了下去,他向着客栈里走去,没一会,客栈小二跟着顾漠青来到了马车旁,将马车牵入客栈后的马棚里。顾漠青与玉半遮本是打算立刻就将周薄言给送还给越池墨与花子亦的,然而此时已至凌晨,客人都歇下了,顾漠青与玉半遮无奈,定了两间客房住了下来。分配房间的时候,两人还因为周薄言歇在谁人的屋子里争论了一番,最终玉半遮以顾漠青要照顾病人为由将周薄言塞到了顾漠青的房里。顾漠青将周薄言丢在床榻上,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直翻白眼。他是欠了周薄言还是墨宵尘的,堂堂医仙居然要熬夜照顾病人,顾漠青心里虽然有万般抱怨,可也不敢将周薄言一个人丢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好在这间客栈房梁不高,他翻身而上,靠着房梁去与周公会面去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一人在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伸手想要去寻找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触碰的却是冰冷的墙壁。他一惊,连忙收回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了地上。不,他不想再有这个回忆,他早已将这个回忆从脑海中拔除了,为什么还在?!“想不到你也会有这样的武脉,哈哈哈哈……这就是我该受的命运么?!不!我不允许,这肮脏的血脉会出现在我的子孙后代身上!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无法习武!”不——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将头埋在膝盖中,他不想再感受一次筋骨尽断的疼痛。“薄言……我求求你,放过他,他是你的儿子!”微弱的哭泣声自脚底传来,黑暗中,脚下的地面变得宛如镜面一般,跳出的火苗照出了镜面中的景象。纤弱的女人将一个更瘦弱的孩子紧紧地护在怀里,泪水打湿了她如海棠花般娇艳的面容,乌墨长发散落,女人瑟缩着往后不停地退去。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渐渐逼近女人,直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