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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闻四哥说了句“香油”,而后从怀内取出一白色长颈小瓶。 “我在行宫翻了几册书,恰巧见保翠山有桃梅花,便攒了鲜花和干花,依照古书做了这香油,九公主不妨试试。” 九公主垂眸浅笑:“此油既是您亲手所制,小九岂敢占为己有?” “美人香赠予美人,理所当然,”魏王云淡风轻一笑,“况且,我做了两瓶,自留一瓶足矣。此香共采用十七种物料,我倒想考考九公主的辨识之力。” 前半句隐含讨好,后半句语带激将,还真教人不好应付。 夏暄暗骂四哥狡猾如老狐狸,却不得不眼睁睁看九公主谨慎接过小瓷瓶、拔开瓶塞、轻嗅细品。 “沉香、栈香、鸡舌香、檀香、麝香、藿香……”她秀眉轻蹙,停顿须臾,又道,“零陵香、甲香、龙脑香……乳香、白芷、白蜜、丁香,以苏合香油调和……更有蔷薇水和桃梅花,还有一样……” 苦思片晌,她摇头道:“请恕小九愚笨没猜出来。” “九公主仅凭嗅觉已辨认出许多,令人佩服!”魏王笑颜平添几许得意,“我把檀香分为二份,一半细研成末,其余用清茶浸泡一宿后,等香味减半再研磨,故可作一种新香料。” “是为了让香味更富层次?” “九公主果然聪敏过人,”魏王喜色愈浓,“据说这香油涂抹于肌肤后,能维持三个时辰,且随着体温、时间变化,呈现不同香味,还请九公主体验一番,好告知详情,提点意见,助我精进技艺。” “这……不妥吧?” “九公主无须视作男女间的授受,可当成初学者向行家讨教。” 魏王比划两下,示意她将香油涂抹耳后根,还似笑非笑问是否需要帮忙。 眼看少女两颊如撒了胭脂,手捧瓷瓶踌躇未决,夏暄心间怒火腾烧:四哥太过分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调戏! 他抖了抖袖口,正要大步行出,终止这场教他抓狂的交流,未料庭院的另一侧传来清脆尖锐的女嗓。 “哟!我还道妹子受到乐云jiejie为难,才滞留此地好半天!原来……是我多虑了呀!” 来者正是夏皙,俏脸冷如冰霜。 夏暄跨出的那步,因meimei乍然到访而顿住。 与此同时,乐云公主抬手轻摁他肩头,意在阻挠,而后径直从垂花门步入庭中,笑容满带不屑。 “哎呀!阿皙,我念你是小妹,在外向来让你三分,可你横冲直撞而入,还对我府上贵客大呼小叫,未免有失风范哪!” 夏皙忿然:“jiejie一而再再而三助四哥从三哥手里抢人,太下作!” “虽说是三郎提的联姻,但陛下前些天确实说过让四郎迎娶。你何以认定,你的好三哥千里归京,是为娶九公主为妃?没准是……参加你四哥和‘四嫂’的婚宴?” 乐云公主此言一出,不但夏皙气得脸如土色,连墙后的夏暄亦恨得磨牙吮血。 ——长姐、二哥、三哥、四哥、阿皙和小七……全在和他作对,没一个省心省事的! 好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四哥明目张胆调戏我的九九! 晴容:说得你没调戏过似的! 太子:我、我都是暗搓搓调戏!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梨Joy、阿纹家的头头鸭、木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懵琪琪 10瓶;赴酒臣 3瓶;吱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八章 晴容小心翼翼握住魏王所赠的小瓶香油, 莫名感觉此物烫手之极。 抵达大宣近三月, 到头来她还如起初那般不“三”不“四”。 当众收受魏王所赠, 尤其是他亲手制作调和的香油,明摆着有私情;但直接归还, 又太过无礼,毕竟圣心未定,他究竟会成为夫婿或小叔子,皆有可能。 情迫无奈,晴容仓促以指头沾了两滴,轻抹于右腕脉搏处,继而将瓷瓶还给魏王,行礼称谢。 “且当是同好相互切磋研究, 小九会用心感受,定如实记录,届时再作反馈。” 她言辞诚恳, 换来魏王一脸失落、夏皙意气稍平, 及乐云公主饶有趣味的审视。 魏王欲劝又止, 被meimei冷冽眼神一扫, 终究收回白瓷瓶:“是小王欠考虑,让九公主困扰了。” 他态度越是柔软温和,晴容越觉歉疚。 如乐云公主所猜测, 他显然听闻她早早登门遇冷,专程赶来解围的,不仅将心头之物割爱赠予主人家, 更把悉心调制的香油送给她…… 可在此进退两难的局势下,她只能选择辜负他的心意。 假如来日成叔嫂,此刻的回绝不会落人话柄;若是真结为夫妻,她定然诚挚致歉,多加安抚。 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便要履行婚约,明明为长久以来的愿望,却似在刹那间掏空她的心。 她突然恨自己不够坚定,也对太子的一再撩拨而暗怀怨气——那家伙!仿佛在初相识没多久,就没再视她为未来嫂嫂! 而她因日夜不同身份形体的接触,也逐渐深陷于他的温柔庇护…… 是时候从若即若离的亲密中抽身而退。 晴容持久的沉默,使得本就僵滞的气氛如凝固了一般。 乐云公主丽容仍旧挂着假笑:“今儿难得热闹,何不一同用膳?正好……九公主送赠的甘泉露还剩两瓶呢!” 她不扯赤月国的佳酿倒也罢了,提及此酒,无疑令夏皙记起赶赴行宫路上及后来的种种,打抱不平的恼火又熊熊燃烧。 “jiejie和四哥慢慢吃,多吃些!”夏皙一把拉住晴容,“妹子随我去吃海参宴!清漪在等咱们呢!” 她不等晴容应承,草草向兄姐行了半个礼,自顾拽着那截纤细手腕,硬生生把人拖走。 乐云公主掀了掀唇角,未再挽留。 府内众人见嘉月公主来去如疾风,纷纷退至一旁,垂首噤声。 出了华丽的公主府,夏皙顺势将晴容推上自己的马车。 “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干嘛跑乐云jiejie府里?” 晴容尚未落座,已遭她咄咄逼问,又无法告知菀柳事件的真相,更没敢提太子,只好含糊其辞。 “在行宫时,我听闻乐云公主为房舍着火而怨愤,连狩猎也未曾参与,我心中过意不去,想着既然回京,该赔的礼还是得补上……” “那……你有必要和四哥眉来眼去、耳鬓厮磨吗?置我三哥于何地?他马上要抵京了!!”夏皙气恼更盛。 晴容心下委屈:和我“耳鬓厮磨”的,是你另一位哥哥! 可她哪里敢招供? “魏亲王和你有近似想法,生怕我在乐云公主府受辱,才急匆匆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