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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姜杏之醒来 ,发现陆修元竟然还在,瞪圆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道长不出去啦?” 陆修元抱着她靠坐在床头:“事情暂告一段落。” 姜杏之眼睛一亮,这么说他有空闲了? 陆修元温声道:“要不要起来,祭拜的物品都准备好了。” 姜杏之白嫩嫩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呐呐道:“原来昨晚道长说的是这个,我还以为是做梦梦到的呢!” 陆修元手掌揉了一把她蓬蓬的头发,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 贺家的祖坟位于城郊,藏于绿波翻涌的树林之中,受雨水冲击,地上崎岖泥泞,道路走起来并不是很顺畅。 贺家几辈子都葬在这里,前几代家族兴旺,坟墓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深林中,要不是对此地熟悉的人,来此定会迷路。 贺居云夫妇的坟墓靠在一起,去往那儿道路仿佛刻在了姜杏之脑海中一样,几年过去,没有要守陵人提醒,她都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有贺伯在,贺居云夫妇的坟墓周围并没有生长杂草,打理的十分干净。 姜杏之看着两座连在一起的坟墓,眼睛微微酸涩,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这两座坟墓旁的一块空地,一下子愣住了。 平坦的空地上冒出了几口嫩绿色的新芽。 姜杏之唇瓣抿紧。 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开口的陆修元猛然收紧手掌,眼眸波动,细看唇角有些僵硬:“杏之在看什么?” 姜杏之愣愣地看着空地,没有应声。直到感受到他的力气,才回过神,连忙摇一摇脑袋:“没什么。” 姜杏之挣脱开他的手掌,小声说:“我去摆祭品。” 身后的香净忙提着篮子过来。 姜杏之穿着素色的长衫,头饰素净只簪了一支银钗,半蹲着软声说着话:“外祖父,外祖母,我来看你们了,给外祖父带了你平日爱吃的酒,外祖母不要吃醋哦,也给外祖母带了你最喜欢的枣糕……” 陆修元却是转头,顺着姜杏之方才的目光看过去,上辈子姜杏之的坟墓就在这儿。 上辈子她像个瓷娃娃一样装进了狭小的黑棺材里,葬在这小小的一块空地底下,陆修元心脏猛地刺痛,也不知那时候她一个人在下面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杏杏(乖巧脸):我不怕啦,我有外祖父母陪我~ 这章也有红包。 ☆、第 91 章 第九十一章 嫩芽新生, 姜杏之鲜活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陆修元垂眸敛下眼底的晦涩,心脏的绞痛慢慢的缓和, 看向姜杏之。 姜杏之好像有说不尽的话,絮絮叨叨的和她外祖父母说了好些家常话, 从离开扬州到这次回来,中间隔了两年, 期间自是受过委屈, 只是她专门挑着趣事儿讲,轻声软语, 直叫人化了心头。 姜杏之忽然停顿了一下,白净的小脸有些泛红,害羞地回头看了一眼陆修元,又转头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你们放心,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啦!你们不用担心我, 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他待我很好, 和你们一样好……” 她知道外祖父母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当初为了抱她回扬州和姜老太太关系闹得僵, 这些年少有走动。 他们去世之前,怕没人护佑她,主动放下面子,写信去了西宁侯府求和, 只为了给她找个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 他们肯定也料想到她不在西宁侯府长大,去了汴京,与她们必有隔阂,但是她那时尚且才十三岁,留在偌大的扬州城便是任人可欺的孤女。 外祖父临走前,嘴里常常念叨着,此生有两大憾事,一时没有照顾好她母亲,二是没有看到她成婚生子,在她尚且没有自保能力之时去世。 姜杏之忍着心尖的难过,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最后几个字微微发着颤抖,陆修元发现她声音不对劲,细听,果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陆修元温柔地唤她:“杏之。” 姜杏之不想他担心,忙掩饰地吸吸鼻,水濛濛的眸子看着他,眼眶还有些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陆修元心中叹息,声音低柔:“杏之陪我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上柱香。” 姜杏之软软地点头。 点了纸钱,陆修元又从装祭品的盒子里拿了两卷经文一起放入了火盆里。 姜杏之瞥见上面的字迹,认得是他的字迹,想问几句,陆修元已经将点燃的信香递到她手中。 陆修元行的是标准的三叩三拜,姜杏之将信香插入香灰时,他还未起身。 姜杏之好奇地望着他,陆修元身形修长清隽,长眸合起,俊朗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恭敬虔诚,神色庄重肃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和外祖父母说什么悄悄话。 陆修元睁眼,清浅的眸色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往回走的路上,姜杏之小手挠挠他的手心:“道长什么时候写的经书啊?”她可是知道这几日他忙得团团转,一刻都没有停歇。 陆修元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只相扣,温声道:“总有吃口茶的空隙,写经书并不是难事。” 姜杏之咬着唇,她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那道长刚刚是不是悄悄和外祖父母说了什么?” 陆修元嘴角扬起,眉眼温润:“杏之是不是好奇?” 姜杏之眼睛亮晶晶的,脑袋啄一啄。 陆修元嗓音带着笑意:“我说,杏之这几日没有好好用膳……” 姜杏之“哎呀”一声,羞恼地摇摇他的手掌,嘴巴鼓鼓:“道长怎么告状呢!” 陆修元闷闷地笑了几声,姜杏之恍然察觉,他在逗她。 陆修元抢在她开口前,揽着她的细肩,好听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我会珍惜你。” 姜杏之来不及生气,心里便被灌入了一大罐的蜜糖,甜丝丝的,忍不住翘唇笑起来。 偏头最后再瞧了一眼贺居云夫妇的坟墓,这个时候走远已经看不见了,只能通过寥寥青烟辨别,姜杏之默默的在心底说,外祖父外祖母,这辈子,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从墓地出来,也到了晌午时分,他们打算在外面用午膳,用完午膳闲逛一会儿再回去。 马车行驶到扬州最繁华的宁安街,两人下了车,沿着河岸两边的青石板路漫步,岸边鲜花盛开,走两步便是一个摊铺,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个季节正是吃菱角的时候,姜杏之停下脚步望着河边阿婆面前篮子里的紫红色鲜嫩的菱角,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她好久没有吃这样的嫩菱了。 她是看不见也不会惦记,一看就想吃。 身后的香净心领神会,过去买菱角,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