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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打着哑语,目光含着什么,沾染到睫毛。 傅楚看得简直又是一个大震,男人的心跳得越发狂乱厉害了。 这一刹那,他分明带着万分的武装与小心,发誓要对她绝对保持某种位置的距离,然而,却就是控制不住。 江沅轻轻地伸手,抚摸他脸。 男人徐徐又闭上了眼睫毛,顷刻,再睁开。 江沅又哑语,说:“你这一生,承受得太多了!你忍受了那么多痛苦,为了报仇,做尽常人无法想象理解之事,你的隐忍,你的痛楚,我一想到这个,就很心疼——” “你meimei傅琴,分明不是你害的,你为什么非要往自己头上冦呢!你的弟弟傅容,他也是你们一家的分子,真是滑稽可笑,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居然还说恨你——” 傅楚的嘴唇颤抖起来,连同他的心脏也颤抖起来。多么温柔通透、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就对这个女孩儿起了怜惜呵护之欲,甚至到后来,总是想宠着她。她太懂事了! 这也是憋了很多年的委屈心酸,他会在那个夜晚克制不住给她讲。 可是,他想要逃避——她越是好,就越是想逃。 江沅其实并没说完,如果,她知道对方是这样想她,肯定会觉尴尬羞耻。 这个男人,他的meimei不理解他,要把自己封闭起来,面对家仇和耻辱,无法再正视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像个青蟹似地躲进了壳里,把所有的烂摊子,所有的人世丑恶、报仇雪恨,统统丢给了这个兄长……让他独自面对,不惜以身伺虎。 他的亲兄弟也不理解他,甚至还恨…… 江沅想着想着,越发替他钻心难受。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傅容的报复心理了。也明白,为什么傅容要对她做那些事。 他嫉恨哥哥,自己的人生被毁了,他这个哥哥在他的眼里,也同样没资格去享受——比如风花雪月,比如儿女情爱。 她感到自责懊悔,那天夜里,她一阵阵干呕——何尝不是对他同样起了恶心的感觉?甚至觉得脏? 他的人生、他所不得不逼迫自己承受的耻辱,从来都由不得他选择。 江沅轻轻握着他的手,他还是很想要抽开,再逃,可是,终究舍不得,怎么也舍不得、抽不开。 他微笑道:“等你好了,我要安排一场隆重的宴会!” “嗯?”她一愣。 “这是你嫁给我过的第一次生日,我得想个法儿,说什么也要帮你把这生日宴搞得盛大隆重,让全天的人都来祝贺瞻仰!” 江沅眼眸涩涩地:“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的生日再几天就要到了!从来,都不会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你,你是头一个!” 傅楚的心一梗。 . 就在她旁边小桌上,有一封信,两人说着就这样相对而视也不知多久,傅楚一会儿便盯着那信走神,因为信是被拆了开来的,落笔不偏不倚,悄悄是“陆钟毓”三个字、猛烈撞入他眼帘。 江沅的心脏就要跳出了腔子—— “这是,我以前的那未婚夫陆钟毓写给我的,他在信上面说,说……” 她缓缓松开他的手,指甲狠狠地掐着大腿,盯着男人的表情,仿佛生怕遗漏掉每一个变化与细节纹路。 “他说什么?” 他的脸,很快就沉了暗了,他的双手也不知何时拢回袖中,若是仔细观察,在剧烈发抖。 江沅继续:“他说他仍旧喜欢我,放不下我,他说他现在很是后悔——” 豁拉一声,衣服袍摆扯动的摩擦音,傅楚表情阴沉,猛地站起身来。“好!很好!看来,是不是想让我成全你们?你也后悔了?后悔嫁给我!” 趔趄着,直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江沅闭着眼深吁一口气。 她笑了。 有窃窃地喜悦,窃窃地兴奋。 不管怎么样,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心里话套问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明明白白。 “你等等——” 她急忙下床穿好鞋子,拦着他 。“你先不要走,我问你一句话——” 男人双足停顿,胸口隐隐起伏,冷瞅着她。 “你生气,是不是因为吃醋?是不是?” 男人猛地把脸扭向了一边。 ☆、有些事不能说 傅楚从江沅的院子走出来。 “你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吃醋?告诉我,是不是?” “你为什么都不回答呢?你不敢回答,我会把它默认的!你想就这样让我默认吗?” “我,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是真正的妻子,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摆设!”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原来,我只是想着,我嫁了你,自会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当好你的妻,其他的,就不要去想,更不敢去想!” “可是现在,我好像得寸进尺了些,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贪……” “我,我喜欢你……” “喜欢你……” 男人的脑门轰隆一下,心中的某根弦被一双手狠狠拨断。 酒,对他来说是最最好的东西,这一路,他踉跄着向来沉稳的步伐,努力压抑自己的各种狂乱迷醉心跳、以及各种折磨,有丫鬟奴仆一路纷纷朝他下跪行礼,“相爷,相爷——”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化成了烟,化成了雾,化成了虚无,唯有那双女子的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沐在月光下,对着他半翕半颤的小小嘴唇。 他胸口似有一阵阵激流在涌动,如海水潮浪一节节打击着他,他徐徐闭着眼睛,从胸口轻轻吐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所有的世界,都仿佛只有她那一句话存在于天地寰宇,女人在表白整个意思的情态、慌乱、与动作表情,她无措地打着手语,眼眸盈盈凝视着他,等着他回应…… 他的嘴角,渐渐翘起了一抹迷醉朦胧笑意来;幽黑深邃的瞳眸,也蒙上了一层烟一层雾。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他各种迷乱、焦虑、牵肠挂肚、又矛盾重重。 想着想着,他嘴角翘起的那抹笑转眼便消失了;幽黑深邃的瞳仁,取而代之的也是一种恶心与厌恶——是对他自己。 “相爷,您、您这时候要喝酒么?可是,都这么晚了,会不会伤身……”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失魂落魄地僵身坐在一张小矮桌前,也不说话,只怔怔地对着一盏灯出神。 大总管程敏见平时好好一个相爷,突然变得这样魂不守舍,一回来就要酒喝。 “——叫你去就去拿!” 他好看漂亮的凤眸把程敏愤怒一盯。 酒,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才能遗忘,有了它,才能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