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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些胭脂水粉,好像也是宫里那些娘娘公主们才够有的——” 月桐又把其中一个抹身子的玉容膏揭了盒盖儿,拿于鼻端嗅嗅闻闻,“对!奴婢记得!那次,咱们府上的二姑娘想要这种东西,太太老爷也是托人了又托人,走了一层又一层关系才弄到手,据说,这东西一抹身,肌肤会养得比水还样滋润灵透……” 之后,又去看其他的,什么发饰钗环项链戒指,也都是她们身为江府这种穷门酸户,难得见过的。 江沅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以前在江家过得自是捉襟见肘,江府内囊空空,自然没多少银子为个不受宠的哑女儿搞这些奢华派头,即便是稍微好的,都是先满足meimei江泓再说,她一直是犄角旮旯里最不惹人注目的残疾小姐,所穿所用所戴,都是meimei江泓挑选剩下才轮得到她。 江沅忐忑,是因为她嫁给男人当然有图,不过却不是真正要图这些东西。 人生最忌满,满了就意味着亏,向来过得穷酸落魄的江家大姑娘,一下子这么风光体面起来,她莫名感到心虚惶恐。 那管事嬷嬷是个精明人,估计看出了她和月桐刘mama等惊讶,笑道:“咱们相爷说了,您是他的夫人,您一走出去,就代表着他的体面尊位,所穿戴用的东西,自然是要挑选最最好的,别说是宫里的娘娘公主能用,就是她们不能用的,夫人您也该活着想尽办法受用!” “他还让奴婢转告您一句,这些东西啊,像什么衣服啊首饰的,戴不完穿不完就扔掉,只一样,别提他节省!他也不需要您节省!” “这,还只是个开头呢!” 江沅心一跳。 她眼眸迷蒙,忽又想起昨夜里傅楚握着她的手在胸口:“我也怕冷……” “小时候,兄弟姊妹太多了,没有衣服穿……” 她恍恍惚惚对那管事嬷嬷点个头,“我懂了,明白了!” *** 江沅压根不懂什么是男女情爱,她是读四书五经、甚至长大的。 对爱情的最初想象与理解,或许就那八个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是一个老实、又太过安分规矩的女子。她保守,矜持,心思古板教条,过于看重名誉。 之前,和陆钟毓订下娃娃亲,哪知四岁突然意外发了场高热,把嗓子烧哑了,而陆钟毓那时也才八岁,惶恐害怕地听说他以后将娶的新娘是个哑巴,便赶紧跑来说不干,并要亲自看看这个令他满肚子窝火憋屈的哑巴未婚妻。那时,陆家老太爷还在,祖母身体健康硬朗还能护着她。陆钟毓气呼呼跑过来本想给她点颜色瞧的——要娶一个哑巴当媳妇,他可不干。 然而,当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儿,看着一个长得雪肤花貌的小女娃,就那么可怜凄楚躺在床,有口说不出话,眼睛里全是泪,那么安静,那么楚楚可怜。 陆钟毓心一下软了,如同山野溪水化冻。 他为了逗她笑,不停给她扮鬼脸说笑话,还在外面砍了一根竹子给她当马骑。 那是江沅对爱情的最初想象与理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没有轰轰烈烈,两个人常常一块儿下棋看书,聊天、聊地、聊人生。 江沅想象的,以后与丈夫陆钟毓的婚姻生活,也是那崇高的八个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现在,江沅对人世间的男女情爱没有任何想象力了,它们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现在,她只消好好当这个男人的妻子,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甚至于,她都不敢去想和傅楚生孩子的事。 她是一个从小缺乏父爱母爱的女孩子,下一代若是不能保证无缺的父爱与母爱,孩子就不应该被生出来。 傅楚也许以后会娶几个小妾,也许在外面也有女人,说不定现在就有也未可知。 不过,她不管这些的,她现在所求的,也是那安稳两字。 *** “我想,去给公公婆婆敬个茶!” 傅楚是没有父母亲的,他们早就亡故。然而,江沅觉得处于礼数、这个儿媳的本分,即便是灵位,也应该去拜一拜。 傅楚微有些吃惊。两人正用早膳,晨间的太阳从雕花窗穿进来,柔和打在他们两人身上。 傅楚慢条斯理捧着一碗米粥喝,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他这天早上真好看,江沅看过他穿正式官服,看过他穿厚重喜服,却从未看过姿态慵懒地随便一件家常袍,头发上松松挽一根白玉簪,眉目间有种别样风流勾人魂魄姿态。 她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扭过脸慌乱躲避。 “你要去也可以,先把早膳用了。” 江沅点点头。 傅楚的父母牌位设在相府一大祠堂。 月桐给她铺好蒲团,她撩裙跪在蒲团上,捻香上香,给亡故公公婆婆一叩首,再叩首。 傅楚负手站于她身后,瞳仁复杂,若有所思。 终于,拜见完了,她起来,姿态娴雅庄重。 傅楚又一晃神,笑:“你这样子贤惠孝顺模样,我父母亲若在世,怕是很满意他们这个儿媳妇的。” 江沅小脸一红,也不知是男人是在讽刺他还是真心话。 . “三天后归宁回门,你,会陪我回去吗?” 之后,两人走路上,她打着手势哑语,有点忐忑地问。 “嗯?” 月桐赶紧翻译,“姑爷,咱们姑娘的意思是说,三天后回门,您会陪咱们姑娘回去吗?” 傅楚:“你很在意你那对父母?” 江沅表情复杂,竟不知如何回答。 傅楚笑:“你的那对父母亲,不要也罢,还回个什么门儿?” 说着,理都不理她,负手继续前走。 江沅急了,赶紧上前。“他们、他们会觉得我嫁得憋屈!我夫君也并不看重我,这也是您的面子啊!” “事实上,不仅是我父母,还有江家那些其他族人,他们也会有些不好想法和闲言碎语的!” “我、我是为你的面子着想......” 傅楚愠怒:“你管他们怎么想?混账!面子?什么面子?本相的面子早就抹在地上被狗吃了!” 这话许是一根针,无意间戳中了他某个点。 江沅低垂着眼睫毛,不说话了,有些无奈,更多是尴尬不知所措。 傅楚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便笑笑,手支在一朱红栏杆旁,吊儿郎当,勾着她下巴,道:“可以的!要夫君我给你颜面、撑场子呢,除非,你求我!好好地求求我!” 江沅啊地惊茫抬眼看他。 “叫我一声相公,嗯?或者,叫我一声哥哥也行?” “对,就叫我一声哥哥?” 男人便把脸越发凑近了她,眼对眼,唇对唇,并用另只手去搂对方的细腰,那唇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