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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发丝强韧,如同他的性格,也如同他的身份,更如同他的志向。 她道:“时间还早,再歇歇。” 他抬首望着她,很快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低声道:“如若今日忙完的早,我就赶去白云庙接你。” 她极低的“嗯”了一声,道:“可白云庙今日有千万的人,你不会寻见我的。” 他抬手抚着她的面颊:“你可能不知道,你站在人群里,是会发光的,为夫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心中酸涩的难受,也抬手抚着他面,几不可闻道:“我快要迟了。” 他笑了笑,终于放开了她,重新躺去被窝里。 她几步到了门边,只顿了一顿,便忍住了要回首的冲动,不歇气的跨出了门槛,走出了客院。 马车从殷宅出发,缓缓前行。待快到正街附近,马车里的猫儿倏地“哎哟”一声,笑道: “真是粗心,原本要带了玉佩出来,前去白云庙里寻高僧开光。昨夜专门寻了出来,却偏偏未带在身上。” 殷夫人笑道:“胡姑娘这是不懂行,开光一事,并非指僧人放在掌中把玩两下、说几句吉利话就成。得供在佛前,由僧人诵经七七四十九日才成。你过两日就要上京,却没有等待开光的时间。” 猫儿便笑道:“便不是开光,带去令僧人加持一番也好。夫人不知,我同夫君自在一起,总是有些磕磕绊绊。我要带去加持的,是与他的定情玉佩,是想日后与他之间平顺一些。” 殷夫人便不再劝阻,令马车停在路畔。 猫儿下了车,透过车窗同殷夫人道:“夫人莫等我,等来等去误了烧香时间。我回去取了玉佩,骑着黑马径直往白云庙里去寻夫人。它脚程快,说不得我比夫人先到庙里。” 殷夫人不疑有他,点头应下,吩咐车夫重新上路。 猫儿站在路畔,瞧着那马车直行穿过正街,拐了方向,立刻转头往西城门方向而去。 客栈里,年仅八岁的翠玉给猫儿打下手,眼睁睁看着原本的娇美阿姐,在经历了十几种妆粉的涂抹下,渐渐出落成了一个四旬多的汉子。 她非但没有觉着害怕,还好奇又钦佩,嘴甜赞道:“阿姐真厉害,竟然会变戏法!” 猫儿微微一笑,起身穿好江宁府尹的官服,再在官服外套上汉子的衣衫。 她忖了忖,执笔在纸上写下客栈名称与房号,将纸装进信封里,用浆糊封了口,塞进袖袋里,又从袖袋里掏出数个物件。 一封不做数的婚书。 半块皇子慷慨送出的紫玉。 一只不值钱的泥猫。 一只藏着凤翼族叛党与巨额银子的印章。 这些东西连同她昨日写好的信,整整齐齐摆在桌案上。 她于他,自觉付出极多,没有亏欠他。 第568章 三月十五(三更) 清晨的春风有些凉意。 早早坐在客栈对面乞讨的小叫花,瞧见客栈门口一个牵着小女孩的汉子对着他招手,他忙忙从街面上绕过去,一个搭眼就明白了即将遇到什么活计。 定然不是施舍。向叫花子施舍的人,面上都带着感动自己的表情。 怕是有跑腿的事要寻他。 果然,这汉子问道:“你可识得府尹殷大人家的公子?” 小叫花忙忙道:“识得,识得。此前殷公子还联合我们丐帮,干了大事。他断了手臂,现下还吊着膀子呢!” 猫儿点点头,将一两银子连同手中的信封递过去:“掌灯之后送给殷公子。” 小叫花从来没有得过这许多赏钱,喜得见牙不见眼:“大爷放心,小的一定将信送到。” 猫儿冷冷道:“记住,掌灯之后。你不送,或者早送,我会寻你将赏银十倍讨回。” 她的话中含着些嗜血的冷厉,小叫花突的打了个冷战,忙忙道:“不会不会,我们丐帮行事,最知道分寸,绝不会坏了大爷的事情。” 猫儿点点头,背着包袱皮,牵着翠玉而去。 *** 辰时还未到,日头将一抹天光顺着天井投进去,给大牢里增添了一抹光明。 大牢门口,衙役们哈着腰,从殷大人手中接过调令,并不因上峰身份而忽略了调令,依然认真的垂首去瞧。 猫儿的掌心全是汗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衙役的表情,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眨眼。 她完全无法确定,这调令究竟能否糊弄过去。 如若不能,她又该如何脱身。 她此前从来没想过失败之后的退路。 她没有退路。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几息,衙役放下调令,哈着腰道:“大人且等一等,卑职去带人犯。” 猫儿负手而立,只点一点头,再不多言。 时间一息一息而过,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牢里还没有做好交接牢犯的准备。 猫儿心里的焦急一点一点累积。 正值江宁府衙押运异邦囚犯上京的准备期,真正的殷大人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将她这个假货秒的渣都不剩。 她开始来回踱步,却不敢催促。 她自出现在大牢,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不敢从声音上露出端倪,以防被他人发觉。 再过了两息,路边陡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短打扮的汉子驾着马到了大牢前。 猫儿只瞟了一眼,倏地背转了身子,一颗心咚咚咚跳动不停。 是阿蛮,殷大人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阿蛮两步跃上台阶,正要同守门的衙役说话,眼角瞥见猫儿,惊诧道:“大人,您竟亲自来了?” 猫儿紧咬牙关,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只肃着脸点点头,向阿蛮摆摆手,示意让他办他的事,自己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踱了开去。 阿蛮便“哦”了一声,心下有些纳闷,抬脚进了大牢。 阿蛮进去不久,二十四名坎坦牢犯便被送了出来。 长久被关在阴暗的监牢里,匍一瞧见日头,他们被刺的纷纷闭了眼。待睁开眼,面上皆是怔忪,不知道命运的前路要延伸向何方。 坎坦牢犯被绳子系成一串,脚上还戴着脚铐。 衙役将绳子的端头交给猫儿,猫儿蹙着眉往牢犯脚铐上一指,示意衙役取出钥匙解开脚铐。 衙役忖了忖,好心的上前规劝:“这些人身手不差,若解了脚铐,万一对大人动手……” 猫儿立刻瞪着这衙役,眼中含义很明确:老子是府尹,还是你是府尹?老子的话不作数? 衙役无法,只得掏出腰间钥匙,将牢犯的脚铐一一解开。 猫儿便点点头,扯着麻绳,便将一串坎坦囚犯牵着而去。 过了一刻钟,阿蛮从大牢里出来,瞧见殷大人已不在牢门前。 他心下依然诧异。 殷大人这几日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