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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他们有何企图,又打算带她去哪儿呢? 若是想打听重要军报,仅凭几个连陇西王的面都见不上的小兵是不大可行的,恐怕岳停云身边早被安排了jian细,探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青时当然想要前去提醒他,只可惜如今自保尚且不易,她根本无法离开马车半步。 许是两个突厥人断定她听不懂胡语,交谈时并不避讳什么,宋青时侧耳听着,隐隐约约从话中获取到几个她听得懂的胡语词汇:伊循城、可汗、若羌、军队、…… 伊循城?宋青时仔细回想着,前世的记忆模糊不清,但她依稀记得,书中有写说伊循城附近地势复杂,山势险峻,河谷众多,应当是个适合设下埋伏的好地方。 莫不是他们已决定,立刻便要对岳停云动手了? 伊循城是若羌国手中的重要城镇,经济贸易较为发达,十有八九会作为招待宣宁国使臣的据点。但相应地,此处军事防备应当也落实地较为到位,突厥人想要将宣宁国数十万大军一网打尽,也并非易事。 宋青时正思量着,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忽然,原本坐在身后的突厥男子竟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 过了片刻,男子递给宋青时一个黑布包裹,用汉话说道: “许姑娘,请您穿上这个。” 宋青时一头雾水地将那黑布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套胡人男子的外袍,外形庞大,布料粗糙,头上还配有一顶毡帽。宋青时听话地将其套在身上,整个人除了身材娇小些,已与突厥族人一模一样。 不知何时,原本藏于马车内那两名伪装成宣宁国士兵的突厥男子,也换上了同样的胡人装束。 宋青时还未来得及思考他们目的何在,忽地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响起,一支利箭直勾勾地射在宋青时头顶不远处。 紧接着,她只觉自己被身边的胡人男子一拽,被用铁做的盾牌护着。 四周一阵天旋地转,万箭飞来,马匹受惊,整个马车直接翻倒了过来,原本装在袋子里的军粮刷刷落下,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 有人叫嚷着从对面的山崖上御马而下,军中一片混乱。 “报!报!突厥人突袭粮草车了!” “突厥人截军粮了!” “火铳就位!石弹就位!” …… 四周一片嘈杂,惊慌中,宋青时只见烟尘弥漫,眼前的山坡上,黑压压的一片,皆是与她身上穿着一致的胡人士兵。 而身后,宣宁国大军的火炮声彻,俨然已开始还击。 辽东火炮营的火器固然厉害,可突厥人的数量众多,黑压压一片,又是奇袭,一时之间竟难以看出哪方更具优势。 恐怕突厥人此次的目标就是粮草车,宋青时所处的位置很快便被一群突厥人所包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突厥人虽与宣宁国的士兵多番缠斗,却不曾伤害她一丝一毫。宋青时就由马车里那两位胡人男子护着,于人群中穿梭不断,在混乱中逐渐冲出包围圈。 很快,炮火声、嘈杂声、争斗声被抛于脑后,宋青时被带上一匹早就准备好的黑马,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扬尘而去。 …… 行军路上,离伊循城约三十里处。 岳停云翻身下马,将握在手里的鸟铳挂于腰间,面色阴冷。 “回王爷,是突厥人,开了几炮,现在几乎全驱散了。”近侍白烨俯身跪下,汇报着情况。 “突厥?” “回王爷,正是突厥人,似乎是冲着后方的粮草车而来,粮车毁了三辆,米袋被抢走了不少,主力部队并无伤亡。” “对方骑兵数量多少?”岳停云皱眉,神色不善。 “粗略估计应当有骑兵三百余人,皆是壮年男子,活捉了几个,正在派懂得胡语的使臣严加审问。”白烨如实回答。 “三百突厥骑兵也胆敢袭击我宣宁国数十万大军,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另外一位近侍愤怒道。 “目标非在袭击我军,而仅是粮草车……”岳停云冷冷地打断他,一手撑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回王爷。突厥族向来居无定所,游牧之人一旦入冬,粮食便很难稳定。臣以为,这群突厥人或许是饿坏了肚子,平日里又做惯了半路截胡之事,这才胆大包天,敢打起我军军粮的主意来。”近侍说道。 “不应当。”白烨反驳了他的说法,望向岳停云:“回王爷,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如何?” “叛贼曲氏与突厥相互勾结,欲图对抗我大宣宁国。想必突厥人是受了曲氏不少好处,曲氏常年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想必手中应有足够的银子和粮食讨好突厥人。由此看来,突厥不必铤而走险,更何况缺粮到打起我军粮草车的地步来。” “呵,照白兄这般言论。”之前那位近侍不屑道:“突厥人袭击粮车目的何在?挑衅?试探我方战力?想必是毫无必要吧。” 白烨低下头,亦不知该如何解答。 岳停云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 “白烨。” “在下谨听王爷旨意。” “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我军将驻扎伊循城。伊循城地势险要,周边常有突厥骑兵出没,本王有些放心不下。故命你私下带着大军五千,暗地里守在附近城镇,若发生异动,立刻前来支援,以免叫人一网打尽。” “臣遵旨。过了前方那个山头,在下便借着峡谷掩映,带五千精锐部队另分一路,静候王爷吩咐。” 岳停云微微颔首,重新上马,面色却越发凝重。 此番西行,一路上凶险众多。突厥残兵五次三番前来sao扰,岳停云皆只当他们是来挑衅,亦或是刺探军情。 可今日这番袭击粮车,未免也太古怪了些。 不出几日,他便可以到达伊循城,与若羌国君商议后顺利完成联兵,支援许牧,前后夹击突厥与西北神策营的叛军……此番举动,敌人又怎会不知晓?又怎会毫无动作?难道他们甘愿坐以待毙不成? 马蹄踏起点点雪尘,岳停云心思重重。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他轻声念道。谁又愿意出征塞外呢,惟愿一切早日尘埃落定,他也好重回京城,与宋青时团聚。 年节将至,也不知她在京城过得如何,那封临行前信笺,她又是否仔细读过…… “王爷!王爷!”岳停云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忽地被一阵叫喊声打断了思绪。 “何事?”岳停云马蹄未停,侧身问道。 “回王爷,不久前,有士兵在、在翻倒的粮车下,寻得了此物。” 岳停云伸手,接过那东西,只消一眼,便惊得差点坠下马来。 那是一块银制的入宫通行令牌。 巴掌大小,上面有御笔亲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