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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 字里行间,情意缱绻,更要命的是,落款那处,署名之人,写的竟是“停云”。 不是“三皇子岳停云”,更不是什么“陇西王”,就只是单单的停云二字,轻笔落下。 虽说京中早有传言,道宋青时与陇西王大人相互勾结,有意飞上枝头成凤凰,可宋阁老与宋杨氏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家女儿竟会和世人口中阴鸷可怖的来日储君有半点私情。 宋青时怎得会攀上岳停云呢?他们又是如何熟识的?宋阁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那可是岳停云啊,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王殿下,连宋阁老见了他也要退避三分。若是改日岳停云登基做了皇帝,全天下的人皆要为之俯首称臣,他们家青时怎么会…… 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事到如今,两位做父母的再也不敢等闲视之。宋杨氏赶忙捧起那信笺,仔细其中字句: [宋jiejie亲启:] [青时,我此去西北,临别仓促,未能得空当面道别,故留书一封,未免jiejie怪停云心冷无情,从而过多牵挂。] [停云身在高位,不得不为江山社稷与百性安危着想,此行虽凶险,但停云义不容辞。叛贼当道,我必诛之,还宣宁国一片和谐安宁。] [今冬雪大,京城寒冷,青时要记得多添些衣裳,好好注意身子。待来年春归,杏花盛开,停云便会携着边地捷报凯旋归来,当着父皇的面,向青时提亲。] [书不尽意,余言后叙。卿且安好,见字如面。] 署名:停云。 宋阁老与宋夫人面面相觑,足足愣了半分钟,不知是喜还是惊。 “陇、陇西王大人……提亲?”宋杨氏吞吞吐吐道。 “青时她……”宋阁老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陇西王大人可是认真的?” “情真意切,书留有凭,怎得还能赖账不成?” “咱们家青时……当真要嫁与天家了!” 惊天动地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宋家夫妇沉默了良久,这才后以后觉的喜极而泣。 “唉,就说女儿留大了也没什么不好。这不是两情相悦,终遇良人,等陇西王大人从西北回来了,咱家青时就能风风光光出嫁了!” “陇西王大人虽看着不像个会疼人的,不料这字里行间竟是如此情真意切,难怪将婚事一推再推,恐怕是真看上我们的青时了。” “青时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和爹爹娘亲说一声,独自藏着掖着憋在心里。”宋阁老也跟着絮絮叨叨起来,忙唤旁边的小丫鬟,催促道:“小翠啊,青时可还在楼上闺房里待着呢,快叫她下来,说爹爹有话要问她。” 宋家夫妇在内殿里等了许久,依旧没听见小翠回来的动静。 直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楼上才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不在闺房里!” “院内的马车也少了一辆,怕是小姐今天午饭过后便独自出门去了。” 宋阁老和宋夫人慌乱走出门外,大雪纷飞,丝毫不知该从何寻起。 宋府上下乱成一窝蜂,从夜半一直搜寻到第二天寅时,这才在京郊回府的路上,遇见了哭哭啼啼的芙蕖。 “青时小姐她、她昨夜去了军营寻陇西王大人,让奴婢在外等候,可奴婢独自在雪地里等了两三个时辰,也不见小姐出来……” “快、快通知陇西王大人啊!” “来不及了,门口的侍卫觉得奴婢说谎,不让奴婢进去,如今、如今数十万大军已经启程,从京郊直奔西北了。” 禁军西去,浩浩荡荡。而宋青时,不知所踪。 作者: 后知后觉的爹妈吼吼吼! ☆、第三十一章 宋青时睁眼,四周一片黑暗。 底下在晃, 昏昏沉沉, 颠簸异常,让人不由得有些恶心反胃。 她恐怕昏睡了有几个时辰了, 四肢麻木,口干舌燥。 宋青时缓了缓神, 轻轻地坐起身子来,探了探自身的状况, 也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她正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似乎是马车的内部, 周围是若干袋包装好的军粮, 她身上被盖着一层厚厚地稻草,衣冠工整, 并无伤痕,甚至连手脚都并未叫人捆起。 看样子对方除了将她弄晕, 并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身下的地板颠簸着, 耳畔传来马蹄声、车轮的滚动声和呼呼风声。 这是在……行军路上, 装粮草的车里吗? 宋青时揉揉眼睛, 艰难地回忆着,她似乎是借了许展诗的令牌孤身前往军营来寻岳停云, 不料却在中途突然被人袭击,被麻药麻晕后,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里。 岳停云怎么样了?他是否还是踏上了出使若羌的征程?爹爹和娘亲呢?会不会为她而担心焦虑……宋青时越想越觉得心慌,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宋青时努力直起身子, 取下头上的白玉流苏步摇,企图划破四周木质的墙壁,不料尚未动手,便被黑暗里的一声沙哑的咳嗽声吓得停下了动作。 马车内竟还有一人。 那人高大的身躯隐藏在堆积成山的米袋后面,四周漆黑,他又未曾出声,这才让宋青时刚才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那人见宋青时醒了,在狭小的空间内以跪爬的姿势缓缓向她靠近,声音沙哑低沉,口音不太纯正,听起来像是带了某地的方言: “许姑娘,莫要轻举妄动。” 宋青时虽是害怕到全身颤抖,可仍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又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若是上去硬碰硬,非旦无法脱身,还可能会激怒他,惹来杀身之祸。 宋青时略微后退了些,语气平静道: “臣女与先生非亲非故,不知何处得罪了您,竟遭到如此对待。” 那男人并未回答,只是离宋青时近了些,认真地打量了她几眼后,递上了一个羊皮水袋。 宋青时接过水袋,犹豫了片刻,心想她已在此处昏睡多时了,若是此人有意对她做些什么,应当早便可以随意下手,不必多此一举,在水中下毒再谋害她。她经过了长久的昏迷,此时确实是口渴坏了,与其不吃不喝到脱力而死,不如先温柔顺从些,吃饱喝足,也好静观其变。 宋青时轻轻喝上了两口,又将那水袋递了回去,礼貌道了声: “多谢。” 那男子待在距离她不近不远处,不吭不响,一动不动。 宋青时安静了片刻,见那男子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便大起胆子主动询问道: “臣女乃是普通女子,无才无德,更未曾得罪过他人,不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