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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面对同样的抉择,她竟然犹豫起来。 池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叫自己冷静下来, 杯沿尚未递到唇边, 帝皇钟沉重悠长的钟鸣便响彻整个天元大陆 ——魔族来袭。 那一刻,池鱼整个僵住了。 呆若木鸡地听完那整整八十一声钟鸣,才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延迟严重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忽然想,难怪她能如此轻易地听到南清欢和南诀的对话, 他们根本就是在演她,给她打一剂心里预防针。而与此同时的临殷,并不在洛水的战场之上,而是在兰溪边境的结界之处。 破开封印,使得魔族逃离苦寒之地,入侵天元大陆。 …… 池鱼用丝缘珠联系临殷,但得不到回应。 复想起还在兰溪势力境内凤凰栖息地、梧桐林的爹娘,仓促接连瞬移过去,将人接到了洛水。 路上所见,一切都在慌忙之中,城镇亦或者山野,全陷入一片焦灼的混乱和恐慌。 这便是魔族千万年来,在人族心中残留的阴影;和人族自己竭尽放大魔族威胁,将魔族彻底魔化之后的结果。 一朝爆发, 未战之前,散仙城镇便有自行溃散的趋势。 池鱼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洛水离魔域最远,最为安全。 给爹娘在云泽附近找了一片僻静的院落,将惊慌的爹娘安置好,解释清楚状况,满身疲惫地回到后湖别院的时候,距离魔族入侵以来,已有五天。 才进屋,迎面遇见了了临殷。 他戎装未褪,腰间佩着朴实无华的【苍生剑】,身上是浓重而未散的血气,眸底藏着寒芒,戾气犹若实质性地冰霜。 “你去哪了?” 池鱼定定地看了那剑好一会儿,好半晌才挤出点笑来:“魔族入侵之后,兰溪不安全,我将爹娘接回来了。” 说责怪自然是没有的,南诀话说得虽狠,却有一定的道理。 想要双方都不受到伤害,犹犹豫豫,只会让局面胶着,而后双方都在受伤。 世家大乱,战乱迭起一样会波及平民。 而魔族血脉尚在,临殷即便登帝,也只会成为住在城堡之中的恶龙,有源源不断的勇士将他打成邪恶一派,发誓将他斩杀。 如此局面,不破不立, 也许只是她的格局到不了“枭雄”的层次,暂时适应不了罢了。 ☆、第 155 章 池鱼不知现下这是个什么境况, 本应该在战场之上的临殷, 却出现在了云泽, 她的院子里。 他是特地赶回来的吗? 因为联系不上她? 池鱼觉得不大可能,这想法过于膨胀, 若她在临殷心里的咖位这么重,她何至于苟成这样。 但又跟着涌起一股子心虚, 垂下头,将空空的手腕悄悄藏到身后, 解释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路上奔波, 怕哥哥恰好在【瞬移】的过程之中找我, 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将丝缘珠取下来了……” 系统:作值 998. 池鱼嘴唇动了动:“……” 谨慎又谨慎地比了个小拇指出来, “再加上我总联系不上你,有那么一丢丢的生气。” 池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不知他为何心情相当糟糕:“……哥哥找我呀?是有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独守空房地过下来, 池鱼逐渐能体会到临殷是个何其专注做事业、走剧情的大男主, 难怪前世是个孤独终老的命。能有百分之一的时间抽出来给她, 便算相当难得。且他主动找她,必然是会有什么旁的事要吩咐的, 绝不会是谈情说爱。 “你爹娘在哪?” 一听爹娘二字,池鱼面皮顿时稍僵:“呃,我爹娘喜静,又曾是金陵的城主,身份尴尬, 我便没将他们带进城,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宅子里了。” “城外不安全,” 临殷站在台阶之上,屋檐斜泼的光影停在他胸前的轻甲之上,显出冷硬的锋芒来。 他开口,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容置否道:“让他们搬来霜华苑,留在云泽以内。” 他这话,这态度,搞得她有点儿害怕。 池鱼眼皮跳了跳,勉强维持笑意:“不必这么麻烦吧,到时候双方都不便……” “不麻烦,”临殷拾阶而下,走到她面前,眸色阴郁,全是晦暗的情绪,似笑非笑,“好过失去联系后,我不知该去哪寻你。” 池鱼:“……” 他似乎话里有话, 池鱼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下, 魔族入侵之事,在她意料之外。 临殷至此境地,属实已经强得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宝宝有临殷这个大佬爹后半辈子无忧,祖宗则是不死凤凰。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爹娘,勉强再捎带一个不着调的表哥。 原本池鱼将他们藏得好好的,除了华仪晓得,世间再无人知。 正所谓人一慌,就会露出马脚。危机来临之时,人第一反应会去找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偏偏,引狼入室。 …… 池鱼后悔无比,极力忍耐着脾气,脸色沉下来,和临殷无声对峙着。 半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察觉出她的去意了? 就因为她对南清欢说不日之后要找个僻静之所,闭关十年?还是有旁的蛛丝马迹? 系统见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怕得厉害,赶忙劝:“宿主冷静,冷静呀!眼见就要熬出头了,千万千万别撕破了脸,届时得不偿失呀。” 亏他这一句劝,池鱼在上涌的火气之中勉强稳住理智,好歹是将后头半句:“是要软禁家属,威胁我?”给咽了下去,改作:“你不相信我?” “你藏着人,防了我四年,却让我相信你?” 临殷神色古怪地笑了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我既成道侣,我照顾你爹娘是理所应当的,为何在你看来就是威胁了呢?” 冰冷的指尖慢慢拂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下巴上,一字一顿,“因为你心里有鬼。” 池鱼:“……” “你平日里撒些无关痛痒的小谎,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临殷指尖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轻轻道,“但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眸里是一片寂黑的沼泽, 消极,沉郁,又极度危险。 池鱼很久没有再见他这样的表情,仿佛一切回到了开始,她初见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是有过节的陌生人。 他便是以这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捏爆了她的头颅。 有些经历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纵然池鱼曾无数次的宽慰自己,严格来说,临殷想杀的不是她,而是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