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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看见远远走来的萧妙磬和萧令致。 齐徽捏着手里折扇,快步向两人过来,直接拉过萧令致的手,带着她就往湖边去,走得像一阵风般快,边走边说:“我找到好看的卵石了,快来瞧瞧,放进你那盆景里是不是正合适!” “望舒,慢、慢点……”萧令致刚下山,腿有些酸,被齐徽带着走这么快,她花了会儿功夫才跟上齐徽的节奏。 萧妙磬看着两人的背影,慢悠悠跟上,唇角不禁扬起一道发自内心的笑。 齐徽的爽朗爱玩,与萧令致的冷淡寡言,恰是互补。 连令致自己都没察觉吧,她在被齐徽拉过去时,眼底是有光的,那是逐渐打开心扉的光芒和柔软。 有一种花叫作忍冬,它没有芍药的倾城,没有海棠的艳丽,没有山茶的芬芳。 但它只要熬过漫长的冬天,就能开花,同样繁花似锦,有它的美好。 萧令致被拉到湖边,顺着齐徽手指的方向,看到几枚幽绿色的卵石。 她不禁带着笑意说:“还真是,我在建业生长二十年,都不曾留意到建业的卵石能有这么漂亮。” “瞧瞧,放进盆景里,是不是刚好?”齐徽将折扇往腰间一别,双手撸起袖子,又弯腰去别裤腿。 “我给你把石头捞出来啊。” 他们身后,萧妙磬静静凝望。 这朵忍冬,她已经开花了。 ☆、我揍死他 萧妙磬伫立片刻后, 便向萧令致和齐徽告辞, 说要回去。 萧令致想着自己将萧妙磬从宫里带出来, 现在却留在这里,让萧妙磬一人回去,这不太好。 萧妙磬心思, 这哪有什么不好的?她若是留在这里,才是做个明亮的烛台, 影响人家夫妻两个捡石头摸鱼。 萧妙磬便想了个借口说:“我去吴家走走, 自从敏晶回来, 我还没去看过她呢。” 如此,才算安下萧令致的心。 萧妙磬这方离去。 不过, 的确是许多天没去见吴琪,萧妙磬在回建业宫的路上,顺路拐了个弯,去吴家看看。 这次吴琪在战场上表现出色, 劝降夏侯阕, 这都是战功。论功行赏, 她得到许多好东西, 萧妙磬正好去祝贺她。 不想,到吴家后, 被吴纪告知吴琪不在。 吴纪气色也照从前好了不少, 他对萧妙磬说:“敏晶去拜访夏侯阕了。” 萧妙磬发现,吴纪在提到夏侯阕时,语调有些古怪。 像是……防着隔壁的狼叼走自己家的羊。 仔细想想, 对吴纪来说,吴琪可不就是他家的小羊羔吗?不过是比别的小羊羔多长一对犄角,会顶人,威风些,那也不能一个人跑到隔壁的狼家里。 吴纪就是这么认为的,故对于吴琪跑去找夏侯阕,吴纪越想越脸黑。 他坐不住了,正要去夏侯阕家看看,恰好萧妙磬过府。 萧妙磬瞧着,如今在吴纪眼里,除他和萧钰之外的男人大约都是隔壁家的狼。 他见不得自己meimei和哪个男人走得近。 不怪吴纪如此想,委实是吴琪此次攻打袁繇大放异彩,江东众武将们认可她,完全放下男女成见,更将吴琪视作众多粗糙汉子中的耀眼珍珠。 最近已有好几位武将蠢蠢欲动,或为自己,或为家中男丁,试探吴纪的口风,想与他结亲。 吴纪是脸上迎风笑,心里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打残。 他唯一的meimei,耀眼的珍珠,就这帮鱼目也敢肖想与她配对? 还有那个夏侯阕,也是鱼目之一。别以为身负“神射手”之名,就不是鱼目! 往夏侯阕家去的路上,萧妙磬感受着吴纪这股怨念。 离目的地越近,吴纪脸色越黑。 待他们到夏侯阕家,吴纪拦住下人,不许其通报夏侯阕。 他要亲自突击,看看夏侯阕是不是打他家敏晶的主意! 萧妙磬觉得,吴纪可能想的有点多。但当接下来,两个人走到后院校场附近时,响起的夏侯阕的话音,将萧妙磬都险些唬住。 “啧,非要我教你拉弓?月神穿云,我是能教你拉动它,那得看你能付出什么与我交换。” “就拿你的身体来换吧。” 萧妙磬心中一惊,身旁吴纪顿时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豹子,颈部肌rou绷紧。 眼看着就要扑出去咬人,硬是被萧妙磬眼疾手快,拦住了。 萧妙磬快速向吴纪使眼色,武将私自斗殴是为大忌,萧钰极忌讳这个,好歹先听听吴琪怎么说! 吴纪不是莽夫,接收到萧妙磬的顾虑后,他狠狠一咬牙,先行忍住。 两人此刻在校场边的一座房屋后,吴纪从墙根探出头,看见自家meimei果然和夏侯阕在校场上。一高大一娇小,相对而立,吴琪手里还持着月神穿云。 吴纪红着眼睛看吴琪。 自家meimei紧紧捏着月神穿云,显然是被夏侯阕的话惊到。她低着头,双手颤抖,脸色发白。 吴纪左手不由攥成了拳头,夏侯飞羽,这畜生! 被认为是畜生的男人想是见吴琪久不开口,有些不耐,催促她道:“喂,想好了没?换不换。” 要不是萧妙磬在吴纪旁边,吴纪真要忍不住了。 吴琪抬起头来,直视夏侯阕,语调郑重道:“为这把月神穿云,我可以流血,可以牺牲,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无悔。但我不会为它堕我吴家清名,家兄不会愿意看到,亡父也不会愿意看到!” 夏侯阕冷笑:“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别赖我家,往右走是大门。” 吴琪稳然而立,向他欠一欠身,“叨扰夏侯将军,对不住,我这就离去。” 她转身要走,夏侯阕这时又问:“以后还来么?” “不来了。”吴琪背对夏侯阕,“我就不信,凭我自己不能拉动月神穿云。我努力的练,总有一天可以的,添音也是这么告诉我,我不会放弃。” “等等。”在吴琪又走出七百步时,夏侯阕叫住她。 吴琪头也未回,“夏侯将军还有事?” 夏侯阕哼了一声,极是狷狂的模样,他道:“你过来吧,我教你。” 似觉得夏侯阕在开玩笑,吴琪定在原地片刻,才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你说什么?” “说让你过来,我教你,别磨磨蹭蹭!” 吴琪铁锈红的直裾衬得她身体笔直,似有看不见的傲骨和刺,“我刚已说了,不会拿身体来换。” 夏侯阕“啧”了一声,不耐的刺了句:“行了,这事翻篇!你惦记着给,我还不想要呢!” 这畜生!吴纪拳头攥得咯噔一声响,看夏侯阕就如看世仇宿敌,满心都在咆哮: 我揍死他! 吴琪略有踌躇,不是很相信夏侯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