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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泛过唇角。 在左弗闺房待了一夜?还是得了左刘氏首肯? 这浪子回头,痴痴等待,终是抱得美人归的好事怎能不让人知道呢?尤其是陛下……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来人,替本夫人请旨,就说听闻娘娘身子不适,本夫人想入宫探望。” “是,夫人。”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训珽耳里,孙训珽冷冷一笑,“还当真是迫不及待啊。” 顺眼有些郁闷地道:“爷,您为何要告诉夫人那些?您明知这等事若被她知晓,她必是要利用的。陛下本就因您与镇国公走太近而不喜,若是得知您在左家照顾了她一夜,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啊。” 孙训珽躺了下来,将被子拉上,慢慢合上眼,轻声道:“她若不知,皇后又怎能知道?皇后若知道了,必是会想法开口跟陛下提这事,想着法儿的替我讨媳妇……这圣人会不会答应我不知,不过我知陛下听了后,必会替皇后找几个姐妹相伴的。” 顺眼一脸懵。 这是什么道理? 他怎么听不懂啊! “行了,你出去吧。爷忙了一晚上也累了,得睡会儿了,中午就不起来吃了。你记得帮我将今日的金陵晚报买来,还有让人取只老母鸡炖了,撇了油,加上黄芪姜片大枣炖煮后,用这汤熬粥,熬久点,捂软了,再切些腌过的小黄瓜,用麻油醋拌了,晚些等我起来,给她送去。” “爷,您对左姑娘可真好。” 虽然只看见自家主人的背影,可孙顺眼脑补着自家主人那柔情的脸,竟连他都羡慕起左家姑娘来了。 就他们这爷,脾气打小不好,也就这些年慢慢好了许多。可就算如此,昔日留下的阴影也很难在下人们心中散去。 别的高门大户里,有几个婢女不动主子的心思?可在这家里,这样的事是不存在的,没人敢去爬这位主的床,那阴晴不定,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子,哪个婢女敢放肆? 在这位爷的眼里,女人是麻烦的根源,总想凭借着色相来掌握男子,一旦被掌控了就会做出许多无法无天的事来。所以,这位爷到底风流不风流,或许也只有他身边的人才清楚。 眼下,见这位主如此细致体贴一个女子,不得不说,身为男儿的他都感到羡慕了。 人活一世,若有个人对你百般呵护,那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不是吗? 慢慢退出房,将孙训珽的安排都吩咐下去,厨房的厨师一听是给镇国公做吃食,立刻来了精神。 谁不知这镇国公乃是家主的心尖人?若是她吃得喜欢,那还不得讨了爷欢心? 虽说病人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但一碗鸡汤粥也是极有讲究的。而且,做下人的嘛,这主家想到的事要做完善了,这家属想不到的事要先去做了,采用不采用那是家主的事,如此才算一个好仆人嘛! 摆出伺候家主的气势,不但做了药膳鸡汤粥,还做了适合风寒病人适合吃的姜丝鸭蛋汤,姜糖饮,再来个苍耳鸡蛋,齐活! 至于腌制的小黄瓜也太显单调了,好事成双,怎么也不能就来一个小菜。 自己发的黄豆芽正新鲜着,取来那根茎葱白,叶儿翠绿的水芹,加上千叶丝,油豆腐,榨菜丝,切上那么一点点笋丝在里面,做个四季如意菜,不但寓意好,还开胃,给病人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厨房这边忙活着,而孙顺眼则出上街去买报了。 只是上了街后,他却有些发懵。 昨日出来撑左姑娘的百姓这会儿又聚集起了。他们围着一个个读书人,而这些读书人还站在凳上,手里拿着报纸,神情激愤地大声嚷着,“有法不依,法如空物!要想杜绝贪腐,唯有法制!这是昔年镇国公在琼州日报写的东西!今日看来,若想要我大明昌盛,百姓安乐,不受那外族欺辱,必要引镇国公之法! 法治,而不是人治!昨日之事,皆是法制不全引起!这勋贵大臣犯法需圣裁也就罢了!为何连其家眷犯法,地方官也不得依法办案?!这山敏正之前便多有不轨之举,坊间更有传闻,强占他人妻,致使那女子跳河自尽!此等劣行,骇人听闻!可这偌大的京城里竟无人敢管这一事! 如今新任府尹左云舒不过是依法办事,却还要遭受责罚,这还有天理吗?! 左云舒年仅十七便以女子之身泅渡长江,火烧敌船,浴血杀敌于阵前!自为官来,莫不是以穷苦百姓为重!远离父母,一人独自去那瘴气满满,黎人时有闹事的海角之地,一守就是五年,愣是将那片蛮荒之地治成了人间天堂! 更莫提,在这八年中,她还多次打退清军,粉碎了清鞑欲吞没我大明的图谋,守护了一方百姓安危! 此人忠臣良将今日竟被阉人泼洗脚水,受这般凌辱,这还有王法吗?!难道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太监是皇后宫里的人,若无主人首肯,牵着的狗哪里能咬人?!” “说得对!一定要给左大人讨个说法!” “依法治国!” “严惩山敏正!” 口号一阵接一阵的响起,所有百姓好似都跟疯了一般,疯狂举着手大叫了起来。 孙顺眼吓得往后退,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疯了! 他们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般,说着严惩山敏正,可那样子分明是要陛下严惩皇后! 他不敢多逗留,买了份报纸,匆匆扫了一眼后,便飞快地跑回府去了。 路上,他想起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尹栀蕙。 那个敢于在阵前与鞑子顶缸的小姑娘果然是个狠角色。 昨个儿就听说她半夜还在四下奔走,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今日报纸上竟是有这多名家发稿抨击此事。 那些人中可不乏大儒啊! 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被左弗看中的人都太可怕了! 回到府中,他喘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进了孙训珽的卧室,将报纸放到案几上,刚要转身,却听到孙训珽的声音传来,“大夫人入宫了吧?” “爷,您醒了?” 半透明的床幔被挑开,孙训珽略带疲惫的脸显露出来,他打了个哈欠,道:“白日睡觉总是睡不安生……” 顿了顿又道:“报纸买来了?” “是,爷。” 顺眼又将报纸拿起递给孙训珽,“外面都闹开了,也不知那个叫尹栀蕙的姑娘使了什么手段,竟有这多文人撰稿抨击安山侯教子无方。” “那些人素来以清正自居,既不入仕求前途,自是要求名望了。像这等勋贵子弟欺辱百姓,清官出头受辱的事自是少不得他们发声。” 孙训珽一边扫着报纸上的内容,一边慢悠悠道:“本就有所求,若是加以许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