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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太华山,不,被太华山攻占后的三危山生活的那段时间,是他终身的梦魇,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后来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便逃了,第一次逃羽化将他抓回来挖了他的眼睛,他被一根铁链锁着任人欺侮。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第二次逃跑的机会,被抓回来后打断了手脚,废了原本就不高的修为。他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只能在三危山老死,或者被太华山的人折磨而死,至少他是死在三危山的。想着以前的日子,有师父的殷切期盼谆谆教导,大师兄的回护,二师兄的突发奇想,小师弟烧的一手好菜,好似也能找到些微的安慰,至少梦里也许还能回到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太华山的人说他的小师弟要一统三界,第一个就要抢回三危山。羽化重新起用了他,给他好酒好rou,派人小心伺候,企图让他再次去做内应,以断了的手脚瞎了的双眼为由骗取同情,但他这回是死也不愿意再做这种事了。他这样的态度无疑是找死,羽化一气之下将他喂了狗,他被群狗咬的奄奄一息,却听到他的小师弟已经带人打了过去,连咬他的狼狗都被招去参战。他并不想要小师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拖着被狗咬的破碎不堪的身体滚到山下,在一个山沟里面躺着,醒了吃草喝小山沟里流出来的山崖水,困了就睡,几个月后,竟然没死。但却早已经面目全非,脸和身体上被狼狗啃掉的皮rou坑坑洼洼猩红可怖,周围的草果子都被他吃的所剩无几,他想吃饭的慌,哪怕是一口馊了的饭菜。他来到镇上乞讨,他不敢待在大的城镇,怕遇见两位师兄和小师弟,便越往偏远的地方走,在这个小镇待的时间最长。他虽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乞丐,却觉得比以前被太华山众人欺辱时过的好了不知多少倍,这个小镇子的人特别的淳朴善良,小酒馆剩的饭菜会拿来给他吃。他身上的破棉衣也是镇上的人家送的,送来的时候还挺好,穿的时日久了,才变得破破烂烂。而他在大的城镇乞讨时,时常被打,被镇上的混子恶霸抓起来专门将他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扯开,往伤口上撒盐,看着他痛的在地上打滚,哈哈大笑,甚至逼他□□喝尿。而这些折磨他的人,也会折磨流浪的小猫小狗,当然更乐意折磨他这样的大活人。这些年,人性的阴暗面,他体会到如此之深刻。而在这个镇子上,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的欺凌,便长久留了下来。他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二师兄和小师弟的声音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千万回,他如何能不认得。“你们是谁?要给我吃的?”他将脸朝向墙里,以害怕的情绪来掩盖他此时此刻的悲伤和难堪。“走吧,小师弟,他都不认识我们了,他都这样了,已是得了教训”施中谷怕他的小师弟如今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会报复当年危湛叛变的仇,他虽不可怜危湛变成这样,却也不想看到危湛再被小师弟折磨。“好,我们走”张一哪里有什么兴趣折磨危湛,他虽睚眦必报,却并不喜欢落井下石。危湛看着两人往巷子深处走去,也不顾如此严寒的天气,一点点的往镇子外面爬去。两人带着略微复杂的情绪逛了布庄、粮店,还去西市买了好些牛奶。此时颜舜华和风住也租赁好了房屋,带了两人过去。这是间一进的小院落,虽则不大,却已经被两人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很,看上去颇为温馨,十分适合长期居住。院子里铺着石板,屋里是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木地板,正房套了里间,耳房也都有小隔间,各种摆设也都颇为精致,不比城里的大户人家差上分毫,却又在大门外让人看不出来。看来这屋子以前的主人想必是个十分追求生活情趣且有钱有品位却又不想被人看出来他有钱的人。“小师弟,谷儿,快些进屋来,外头太冷,屋子里升了火炉”为了让黑蛋更快的孵化,三人虽是能用修为御寒也尽量不用,方才去成衣店采办了好些厚实的衣物抵御寒冬。三人进屋后,门一关,果然是温暖的很,烤的几人脸都红扑扑的,颜舜华和风住在外面买了些熟食回来,温上一壶酒,惬意的很。张一却是去找了个大瓦罐过来,将买回来的牛奶倒在罐子里面放在火炉子上烤,待罐子里的牛奶温热后拿起来,将怀里的黑蛋放进白色的牛奶里。四人开始吃饭,放在旁边的黑蛋好似也在吃饭,牛奶咕嘟咕嘟的冒泡。“大师兄,我和小师弟刚才碰见三师弟了,他被人挖了眼睛打断了手脚,面目全非,成了叫花子”“他现在在哪里?”颜舜华有些意外,想到危湛当初三番五次的害小师弟,也不知黑化版的男主会怎么报复呢。“就在西街的一个街角讨饭”施中谷回道。“大师兄,你不必看我,你们想要给他拿吃的拿用的甚至把他接来家里住,我都没意见”张一一心都扑在这黑蛋上,哪里有时间理会危湛。“小师弟,虽然我和你二师兄有时候同情心泛滥,但还没有泛滥到原谅一个师门叛徒,那些都是他应得的,这叫苍天有眼。但他毕竟和我们生活了快十年,说没感情也是假的,我就给他送点吃的去,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师兄,你去吧,我都成那样了,我还真没什么心思报复他了,如果他富甲一方兴许我还有兴趣报复”颜舜华出去,施中谷自然是跟着去了,撵都撵不回来。但两人哪里还找得到危湛,只余下墙角铺着的杂乱稻草,和几件破衣裳。两人颇有些遗憾的回来,天却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有零星的几点,渐渐便是纷纷扬扬如柳絮刮过,等两人回屋已是下起了鹅毛大雪。“也不知三师弟会不会被冻死,这么冷的天,他又没有修为”施中谷言辞之间有些担忧。“这么多年都过了,偏就今年冻死了,他都成了那个样子一时半会儿能走到哪里去,定是躲起来了,不想被我们找到”颜舜华能想象危湛的惨状,三危山被占之后,他虽被困在颜氏,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一些华山掌门羽化的那点破事,当然也有涉及到危湛的,总之是过的很不好。可不管危湛以前再大的过错,都已经被折磨成了那般光景,他们作为曾经的师兄弟,看不见也罢,看见了就算不帮总得带给他一口热饭,算是往日的情谊。张一心知两位师兄是说给他听的,他就听着,也不置一词,专心看黑蛋在牛奶里冒泡。“风,风住,蛋好像裂口了!”张一指着黑蛋上头发丝儿大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