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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打圆场,“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认错人是常有的事儿,不值当计较的。” 范江鹏平白无故挨两下,又被人说火气大,骂骂咧咧地坐下了。 杨夕宁冷眼旁观着,只觉得解气。 三点刚过,汽车开进临海县长途站。 杨夕宁为避开范江鹏,有意耽搁了会儿,等车上人走了大半,才下了车。 杨达坤等在出站口,面容明显比两年前见老,明明才刚四十岁,可看起来跟五十似的。 “舅舅,”杨夕宁急走两步,“您来干啥呀,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杨达坤干巴巴地笑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冬天没活干,闲着也闲着。你舅妈让我来接你……宁宁还是不胖,回家多吃饭多长点rou。” 长辈都是这样,喜欢孩子多吃,觉得胖乎乎的福相。 杨夕宁听得心里暖融融的,笑问:“泽轩也放假了吧,在家干吗呢,写作业?” “放假一星期了,书包都没打开过,天天除了手机就是电视,你舅妈也不管,把孩子惯得够呛。” 杨夕宁无奈地笑笑,“小孩都这样。” 舅甥俩一路聊着家常话,来到舅舅家。 家里摆设跟两年前毫无二致,进门左手边是鞋架,右手边是衣架,挂着一家人的外套,杨夕宁忽然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从没离开过。 舅妈抖着两手面从厨房出来,“夕宁回来了,我给你包鲅鱼饺子呢,你舅大清早买的新鲜鲅鱼。” 杨夕宁笑道:“谢谢舅妈,我帮你包吧。” “不用,好容易来家一次,先坐下歇歇……轩啊,泽轩,快出来,你姐回来了。” “听见了,叫唤什么?”伴随着不耐的嘟哝,一个少年从次卧走出来。 约莫一米六的个头,胖墩墩的,捧着手机不停地点着,应该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的男人都是老大。 杨夕宁不想打扰他,舅妈却劈手把他手机夺过来,“你姐来了,没看见啊,不喊人?” 杨泽轩这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见购物袋里的零食,连问都不问,撕开一袋薯片旁若无人地嚼了起来。 两年前,他不是这样,吃东西会让让杨夕宁,尽管杨夕宁通常不吃。 而现在……显然是被惯坏了。 杨夕宁有点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便到厨房帮舅妈包饺子。 舅妈打量着她,“夕宁越长越好看,今年21了吧,听说你在跟城西老范家儿子谈朋友?” 都分手大半年了,舅妈才知道,想必是打听电话时,不知从谁那里听说的。 杨夕宁淡淡道:“早分了。” “分了好,那家可不是善茬,依我看,学校里的男孩子都太年轻,靠不住,要找就找个稍大点的,会体贴人,工作也稳定。” 杨夕宁蓦地想起顾景年,下车后,只顾得跟舅舅说话,竟然忘了给顾景年发微信,说不定他着急了。 好在剩下的饺子馅不多,三五分钟就包完了。 遂敷衍地回答:“舅妈说得有道理。” 舅妈笑道:“我活这么大岁数,还能不比你强?工作了的,家里有存款,说不定房子也预备下了,多好。” 杨夕宁没再接茬,利落地包完最后一个饺子,收拾了案板,回到客厅。 杨泽轩吃完薯片,又拿了包奥利奥“咯吱咯吱”地吃,另一手攥着遥控器,把电视音量开得很大。 杨夕宁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了顾景年的消息,【到了?】 【到家给我打电话】 杨夕宁连忙回复:【已经到了】 【刚才在包饺子】 拍张照片发给他,【舅妈说我比以前漂亮,你觉得呢?】 片刻,收到顾景年的回复,【你一直都好看。】 杨夕宁弯弯唇,【我去忙了,晚上跟你聊】 放下手机,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 钱却是没动。 她怕舅舅不收,两人拉拉扯扯地不好看,想等离开的时候塞到他手里。 杨达坤看到她买的东西,脸上神情复杂,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叹着气道:“买了零食就行了,还买这些干什么,花这个没用的钱。” “有用,这补品挺好的,养胃,您每天用开水冲着喝。” 舅妈走过来道:“快收下吧,说不定吃了补品病好了,也不用花钱买药了。”顿一顿,接着道:“都说胃病得养着,我是天天变着花样熬粥,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干,病是一点儿没见好,单是今年的药钱,花了足有五六千了。夕宁还记得不,咱们还在忘忧镇,你贪玩,不知道在哪儿把手腕拉了好大一口子,开始没当回事,没几天就犯了病,你舅冒着雨半夜三更背你上医院……你现在长大了,可得孝顺你舅舅……” ☆、相亲 杨夕宁垂眸看着手腕。 过去这么些年,伤疤已经变得很淡, 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那年她得了破伤风, 医生说不严重,但因为淋雨发了烧, 在医院住了三天,花了将近两千块。 舅妈沉着脸在街上指天指地地骂:“能花两千给外孙女治病, 怎么不舍得花两百给孙子买辆自行车?自己老杨家正经的独苗不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倒是放在心上。” 外婆灰白着脸, 抠抠索索地掏出二百块钱, 买了辆四轮自行车。 镇上的路坑坑洼洼, 杨泽轩又不会骑,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 鼻子出了血,脑门也蹭破一块皮。 舅妈抱着杨泽轩找外婆, “就不能买个质量好点儿的自行车, 看把孩子摔的, 破相怎么办?他奶, 这得到医院瞧瞧,以后找不上媳妇儿, 咱老杨家可就断根了。” 杨泽轩扯着嗓子嚎,鼻血抹得满脸都是。 外婆连忙从炕席底下把压着的三张票子递给她,“快带着孩子瞧病。” 后来,外婆精神越来越差,也不再去医院, 没过一个月,就去世了。 临走前拉着她的手,“青梨,留下你一个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外婆给她留了四千钱,让她偷偷藏起来。 杨夕宁泣不成声,“外婆,都是我连累你。” 如果没有她,外婆不会隔三差五受舅妈的气,也不会因为舍不得花钱而放弃治疗。 舅舅,婚姻就不会这么艰难,一直拖到三十才娶了舅妈。 杨夕宁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外婆早走,从内心不愿再想起。 要不是舅妈提起,或许她真的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受伤那天,原本她挖了一篓猪草是要送到舅舅家的。 站在院子里,她听到舅妈跟舅舅吵架,“她自己亲妈都不管,你这个舅舅出什么头?她是你的种吗?你要管,那好,我带着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