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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其实跟蓝田混一起也不错……”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感觉到手一暖,蓝田在桌子下握住了自己。老猫呼吸一滞,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了。这是一种陌生的感受,憋得厉害,憋的想哭,身上却又轻飘飘的,好像身体都没了——怎么会没了呢,不,他不就好端端在蓝田的掌心里吗,那么安稳暖和,宛如某个精心架构的陷阱。就算两人贴在一起难分难解的时候,老猫也没有过这种感觉。或许因为那咸蛋黄月亮吧,或者是屯里的劣酒太过猛烈,把他所有的感觉都放大了。大到一个程度,却让人惶恐极了——这是……爱?老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怕是怕,却又没什么办法可解,只好吐了口气,投降似的看向蓝田。正好蓝田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投,把周围人都当透明了,直到——“喝啊,老弟,你没那么怂的啊。”童林把酒杯举到蓝田的鼻子上,两人才醒了过来。蓝田还没喝,老猫却凑了过去,直接把酒干了。童林“啧”道:“嘿,猫兄弟,不带这样的啊……你要喝,哥一会儿陪你喝个够!”童林非常活跃,还没开席,就挨个招呼敬酒。老猫喝了口酒,心绪平定下来。为了让自己分心,他又扫视这一“大人物”桌,八个位子,现在又坐了大青蛙和白板人,那么除了“上面的人”,还有一家没到呢。“上面的人”,听着就牛逼,不来也罢了,但那最后一家架子也够大的吧,到底是什么人?大家谈笑喝酒,似乎谁也没把缺的那一席放在心上。老猫轻声问道:“还有两个位子没人坐?”蓝田点点头,“大概是不来了。”老猫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村子,也不过百来人,还有阶级分化,这桌子要'高层'才能坐的吧?”“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不过我们也不算是高层。你看这桌子的布置了吗?”老猫重新看了一眼,除了餐具漂亮点,吃的菜也一样。对了,为什么是八人?“啊,我看懂了,“老猫笑道,“八个角连起来,正好是'米'!”蓝田笑了笑:“幼儿园的猜谜游戏——米屯会有这个名字,因为一开始建村的时候,有八家人围着这平地盖房子,各占一个角落,就像一个'米'字。”他给老猫夹了块熏鱼,又道:“我们不是高层,只不过是这里最早的居民。”☆、缺席最早的村民?老猫望向这桌子的人,半瞎钟老头、白板人童林、大青蛙华惜易、高冷的齐闻谷、好客亲切的哈娘,没有露脸的上面的人,再加上蓝田,完全看不出他们的共同点。老猫奇道:“姓都不一样,当初是怎么搬来这里的?”通常一起建村的,不都是同个家族或者同村人迁徙过来的吗?蓝田沉默半响,道:“兄弟姐妹,也不一定要同姓,有个共同的目标就行了。”听了这话,老猫更是一头雾水,还想再问,那童林又凑过来劝酒。老猫实在烦他,于是转移目标,找别人聊去。他见钟老头耷拉着头,对满桌子酒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却反复地在大腿上搓着手,搓完掌心搓手背,觉得挺有趣的,搭讪道:“大爷啊,你在磨刀吗?”钟老头抬起脸,哑声道:“刀?你是说我这手吗?我这手啊,老是觉出冷,要不搓热搓热,怕是要冻坏啰。”“我摸摸,”老猫手贱,伸手轻触了一下,也不怎么冷。老猫道:“不冷啊,老爷子,我看你是心冷了,都说手连着心,你是从心冷出来了。”钟老头愣了愣,暗淡的眼睛看着老猫,道:“后生,你说得没错。我这把岁数,离死也不远了,这人要死啊,是从里面一点点冷出来,等冷到了脚尖,那就死干净啰。死干净嘛,倒是蛮好的。”老猫笑了笑:“那你还搓什么啊,来,喝点酒。死干净就不能吃不能喝了,现在还不屯点,岂不亏大发了?”钟老头笑了起来,跟老猫碰了碰杯,果然一口气把酒喝干。两人边喝边胡扯,倒是不寂寞,不知不觉老猫酒也喝到了七八分,看什么东西都轻柔细软的,全世界都可爱了起来。他用脚尖碰了碰蓝田。蓝田转过脸,见老猫眉眼弯弯的,似笑非笑,心里顿时跟飘进了棉絮似的,又是软又是痒。他打了个眼色,跟老猫一起离开座位。老猫晕乎乎的,几乎是倚着蓝田才能走道。“就这么一会儿,你都喝多少了?”老猫脑子倒是清醒,道:“那瞎老头说自己要死了,又说自己没后人,死了也没人上坟,就拉着我喝个够。”“你们俩倒是能混到一起,一般的不靠谱。”老猫笑了起来:“老头满嘴神啊鬼的,会讲很多故事,好玩得很。”“嗯,他不是想赶你走,说你是灾星吗。他还说什么吓唬你了?”“他还说,这屯不是个好地儿,隔一阵子就要开始死人,25年一循环,今年正好25年。”25年……已经25年了吗?蓝田心里想着,沉默了下来。老猫却浑然不觉,道:“我要撒尿。”“进这家借厕所。”“不,”老猫看着蓝田,“我们去树林吧。”可能因为两头都灯火通明,夹在大街与米屯中间的树林,显得分外黑暗。进入九月,夜晚开始凉了,老猫却是全身燥热,一到没人的林深处,他就把蓝田推到树干上,吻了过去。老猫的舌头滚热的,有酒的醇香和辣味,蓝田亲了一阵,觉得自己也晕得厉害。老猫抱住蓝田的腰,道:“不行,我要尿出来了。”蓝田放开他:“那赶紧尿。”老猫却又贴了过来,把蓝田的手放在自己裤裆上,笑道:“你帮我。”蓝田没法,把老猫转身对着树干,从后面抱着他,替他解开裤拉链。“你自己拿出来。”老猫又道:“你帮我。”“cao。”蓝田骂了一句,但还是照做了。老猫跟没骨头似的,依在了蓝田的身上。蓝田:“你站好,靠,别尿我鞋子上。”老猫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真醉了,头上的树影在旋转,月亮的光晕在膨胀、膨胀,然后碎成了无数的星星。他转过头,吻向蓝田的嘴。蓝田赶紧抱着他,以免两人一起摔到土里。起风了,风是凉的,可贴在一起的两人却很暖和。蓝田亲着老猫的耳垂,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看他闭起的眼睛上睫毛的颤动,不觉更加用力地搂紧他。“我尿完了,”老猫道。蓝田正沉醉着呢,听了这话,愣了愣,“要我帮你塞回去?”老猫晕乎乎地道,“等会儿,我先甩一下。”蓝田赶紧缩手,把老猫推开:“妈的。”老猫向前蹒跚了两步,好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