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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压便降了不少。 小暖敏锐地觉察到三爷的情绪变化,抱着自己的小抄往后挪了挪,大眼睛眨啊眨的,想着自己投的桃子毛太多不够甜,三爷不喜欢…… 三爷见她这委屈惊恐的小样子,便展了眉轻声道,“帮我拿下薛家的船运,算你一支镖。”看来他得从京中抽调两个管事过来抓起登州这一带的生意,木商和木桶两个着实不顶用了些。 严晟看着小暖,再一次为她不是男子而深深感到惋惜。 “不是日爰不想,是拿不下来。”小暖不想再与木商打交道,“日爰行商日浅,在登州没有可用的人手和关系,只能拖三爷的后腿。” 这连自己的霓裳都敢打主意的丫头,居然会说她拿不下薛家船运?三爷看着她面带难色,又在心里给木商记了一笔,便不再提起此事,“把你抄的东西再给我瞧瞧。” 小暖赶忙站起来,“天色已晚,不敢劳烦三爷,日爰回去请赵……” “你现在是男子,现在是日夕还不到人定,不算晚。拿来。” 至于日夕和人定是指的几点小暖不晓得,不过三爷不把她当女子,她自己也轻松许多,挺直小腰杆把小抄递过去。 严晟问道,“哪里?” 小暖先指着第一行那个复杂无比的“”字,“这个什么触,是什么意思?” “即蟊,乃蜘蛛之意,触便是勾连甚多之意。”三爷耐心解释,这字除了书面,言谈话语间用得很少。 小暖明白了,“触”也就是御史告状说承平王四处勾搭呗!奶奶的,蜘蛛就蜘蛛,说什么捉毛,蜘蛛有个鬼的毛可以捉!。 . 第二一二章 白狐见白虎 待她一条条地请教完,天色真的很晚了。小暖从三爷的邸报和解释中得到了许多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很是感激地恭敬行礼,“多谢三爷不吝指教。” 严晟无声地叹口气,这丫头书读得比乌羽还差,成语没一次用对过,“邸报虽说不是机密,但我这里的详尽邸报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翻阅,你抄的东西不许给旁人看。” 已经被解惑的小暖立刻把自己打的小抄递到灯芯上点燃,看着它化作一团灰烬,“是日爰不懂规矩,三爷莫怪罪。” 其实她心里有点犯嘀咕,方才三爷自己说她能抄的,怎么现在又说不能给人看呢…… 严晟满意地点头,“夜已深,回去歇了吧。你虽着男装但毕竟是女子,出门在外行走与外人接触,当避讳些才是。” 小暖更茫然了,不是他刚才还说自己男子不用避讳么,怎么转眼又说自己是女子要避讳了? 严晟抬手咳嗽一声,“去吧。日后若想看邸报,可到府中来寻我。” 小暖挣扎又犹豫,但还是弯腰道了声,“是。” 待小丫头走后,严晟敲着桌子,“去把绿蝶叫来。” 既然这小丫头听不懂,叫绿蝶来吩咐几句便是。人心险恶,世上除了自己这样能将她这样身怀奇才的女子当男子同等对待,却也难免有男人知她底细后不动歪心思。诸如赵书彦那样的,还是离得远一些才好。 严晟皱眉又想到如今世人多怪癖,莫说她是女子单她现在这副翩翩少年的模样,也保不准有人会动歪心思!严晟皱起眉,考虑要不要再给她加人手护个周全。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妥。 这小丫头不是乌羽,好强得很…… 绿蝶走后,严晟抬眸见角落里的玄散表情诡异,便叫过来吩咐道,“你今晚回济县,让姜先生从京中挑两个得力的管事速到登州打理生意,回来时将本王的白虎斗篷取来。” 玄散下巴瞬间掉了,好端端的,拿那嗦玩意儿作甚?这到明天出发时才几个时辰,三爷让他跑个来回么? 严晟又写了一封密信,叫进人吩咐道,“速将此信送到二皇子手中,不得有误。” 旁边的木开也有些不解了,不是两个时辰前才给二皇子送了一封么,怎么转手又来一封?难道这信跟刚在在房里发了一晚上傻的那个丫头有关?不能吧…… 这次木开还真猜对了。 除掉薛瑞柯,拔掉益州城的眼线后,严晟本想便如此了了。不过见小暖那般在意承王府再加上前几日柴玉媛的大胆妄为,再教训教训承平王让他懂得什么叫收敛也无不可。 严晟又翻开邸报,在几条被他标了记号的奏议上推敲着。这次拔掉的益州眼线有大哥的也有四弟的,大哥那边的算是伤筋动骨,但四弟却只伤了皮毛。 大周八十万禁军中的三支精锐,除了被父皇掌控的守卫京城的千牛卫外,京北的右金吾卫如今在乌家手里,京南的左金吾卫在四弟的母族戴氏一组手中。他本想趁此机会动摇四弟母族,但效果并不理想。 济县城中武有他自己文有云清先生、姜公瑾二位先生协助,严晟有把握在两年之内拿下右金吾卫。若是再拿下左金吾卫,那么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严晟目光灼灼地站起来,自古得兵权者得天下,兵权并不仅仅是一两枚虎符,而是将心。取将心,才是关键! 左金吾卫那边戴氏一组根基深厚,动摇不易。本无良策的严晟刚给小暖解释了一些看似白痴实则是旁观者清的疑惑,已对如何破开左金吾卫营门有了些办法。 这丫头,果然是他的福星。 被当成福星宝宝的小暖,回到自己的客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便见旁边的房门开了,赵书彦推门出来,带笑看着她。这一个半时辰,这丫头去了何处?赵书彦不好问,却很是担心她出门在位=外,被心思不良的人骗了去。 小暖主动解释道,“表哥还没歇息?日爰方才偶遇熟人说了几句话。”三爷是大人物,他的行踪小暖不知道能不能透露,所以没有对赵书彦提起。 什么熟人,几句话竟说到现在?赵书彦含笑道,“明日还要早起上路,早些歇着吧。“ 冬天里昼短夜长,鸡刚鸣时,小暖一行人便吃过早饭启程了。出客栈见到码头上早行的商人踩出的几行足迹,小暖脑子中忽然蹦出一句颇合此意境的名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赵书彦站在小暖身边不由得感慨一句。 小暖听了赵书彦说出这句,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码头上,幸亏绿蝶手快把她扶住。赵书彦赶忙问道,“可伤到哪里了?” 小暖机械地摇头,小心翼翼地问,“表哥刚才说什么?” 赵书彦不解两句诗为何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应,“愚兄闻鸡鸣看小桥,便想起了温飞卿中的名句,表弟觉得有何不妥?” 小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温飞卿是谁啊?” 她咋记得这诗是清朝大名鼎鼎的郑板桥写的,莫不是这姓温的也是穿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