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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脚步也慢了下来。 走了约一柱香,众人才到了宁山长居所,展宏图和母亲小吴氏在门口候着,见礼后迎他们入内。 挂着书画,供着孔子像的正堂内,赵老夫人,展宏图的祖母吴氏、伯父展毅能已到了,展宏图身着书生袍,头上也匝了书生巾,真真是个读书郎的小模样。 众人一番见礼,赵老夫人请秦氏坐在自己身旁闲聊家话,小暖则立在母亲身后听着。赵书彦和齐之毅到左侧落座。 展毅能客气地让出首座,“书彦上座。” 赵书彦微笑,“宏图拜师,表哥上座才合乎规矩。” 展毅能落座后,便听赵书彦问道,“宏远没跟来?” 说起此事展毅能就气闷,祖母得了机缘带两个孩子拜见山长,自己已读书两载的儿子当着山长的面却吭哧着说不出话,反而让六岁的侄儿得了便宜! “他昨夜玩得太疯受了凉,便没带他来。” 赵书彦微微点头,姑奶奶此次还算公证,宏远没入山长的眼也与旁人无关,是他自己不争气。 那边,展宏图正向小暖问起小草姑姑和大黄为何没来,俩人说了几句,展宏图便不拘束了,拉着小暖说着悄悄话。 见他们相处愉快,赵老夫人和小吴氏皆露出欣慰的笑,吴氏则是皮笑rou不笑,那边展毅能极力拉近与赵书彦的关系,赵书彦客气应对。 小暖看了屋内的众生相,忍不住感叹一句人生戏。 正这时,门口却又有人来报,“陈状元来了。” . 第一二一章 我女儿识丁 赵老夫人一脸惊讶地起身,“毅能,快代祖母去迎迎。” 秦氏则有些慌乱,陈祖谟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过来呢? 小暖将手压在娘亲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别被他激怒了,要淡定,当他是个盆景就是。” 秦氏点头,深吸一口气坐好。 “陈状元带伤来观礼,这份心意着实不轻了。”赵书彦微笑着透出重要消息,“孙儿从秦家村出来时,遇到乌将军府上的人到陈家去探望,听闻陈状元是为救乌老将军才受伤的。” “什么?!”赵老夫人、大小吴氏惊得起身,同时往门口看去,陈祖谟受伤的事情他们知道,但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救老将军! 半晌才见一人高马大的家仆扶着陈祖谟慢慢走来,他的左臂果然吊在身前,脸色苍白带薄汗,身若玉山颓,却丝毫不显狼狈,身后跟着十数名县学的学生,皆是满眼放光地盯着他,若众星捧月。 众人见此都忍不住暗道一声,不愧是新科状元郎,此等气度非常人可及。 赵书彦担忧地看了一眼秦氏母女,不想却见秦氏于椅上垂眸静坐,小暖则带笑地望向门外,丝毫不显慌乱。 齐之毅目光赞叹,赵书彦微微翘起嘴角。 “陈某姗姗来迟,还请老夫人见谅。”陈祖谟久读圣人书,礼仪自是无可挑剔,不过因左肩膀受伤,只拱了单手,微微点头。 赵老夫人带着家人行礼,“不敢,您能带伤前来,老身不甚荣幸,不甚惶恐。” “陈某乃是小伤,无碍行动,老夫人请上座。”陈祖谟面带浅笑。 展毅能弯腰行礼,“状元请上座。” 陈祖谟倒不推辞,让马得金扶着慢慢走向左侧首位,在椅子前站定,目光落在秦氏身上,笑容不减地微微颔首,“秦夫人。” 秦氏紧张地指甲都掐入手心里,也慢慢的点了头,“陈......状元。” 不过她这脸色比起陈祖谟,可谓高下立见,吴氏不屑地瞟开目光。 陈祖谟这才落坐,笑得如沐春风。小暖站出来见礼,“女儿见过爹爹。” 陈祖谟点头,面容慈祥温和,“好生待在你娘身后,莫失了规矩。” 他这德行虚伪地让小暖想过去一脚踹破他的脸!不过小暖在职场拼杀多年,论笑脸迎人陈祖谟还真不见得能拼过她! 于是乎,小暖挂上一脸比陈祖谟还真诚的笑,“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然后小暖退到母亲身后,乖巧立着。 这一幕大出堂内之人的意料,赵老夫人眼睛精光闪过,笑道,“陈状元教女有方,老身着实敬佩。” 陈祖谟谦虚微笑,“小女拙劣难训,让老夫人见笑了。” 虽是谦语,但这谦虚的也太狠了,秦氏听了觉得格外刺耳。 “meimei聪慧有礼,陈状元过谦了。”赵书彦微笑道。 陈祖谟头微转想看是谁竟这么大胆子当着自己的面维护这不孝女,却不想扯动伤处,疼得笑容扭曲。 听赵书彦开口替闺女说话,秦氏便也不再憋着,“我的闺女六岁割草喂猪,七岁下田除草,九岁上山砍柴,如今已替我担起大半个家,哪里拙劣了?” 小暖暗道不妙,果然娘亲的话音未落,就听旁边的吴氏嗤笑一声。陈祖谟也似是因秦氏的无理无知而替她羞愧,却又大度的替她解围,“小女久居乡间,难免粗鄙,让夫人见笑了。” 奶奶的!小暖都有点压不住火气了,更何况是娘亲。不过她还是压住娘亲的肩头,让娘亲跟陈祖斗嘴,娘亲是讨不到便宜的。 吴氏赶忙欠欠身,“妾身失礼了。” 陈祖谟慈爱地看着小暖,“无妨。陈某日夜攻读诗书难免怠慢了两个孩儿,致使她们目不识丁,日后定会好生教养,不让她们失礼于人前。” 奶奶的,她顾及着场合不想搅了展宏图的拜师礼,这厮还没完没了!小暖刚要怼回去,娘亲却抢在了她前边,“小暖识丁。” 所有人诧异地看着秦氏,便听她异常认真地道,“不只小暖,我的小女儿也识丁字。除了丁字,其他的字她们也认得不少,还能背论语。” 陈祖谟无奈地摇头,“秦夫人,女子不识字并非羞耻,夫人打诳语便是有些......过了。养不教,父之过,此与秦夫人无关,乃是陈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小暖郎朗道,“我娘没有说瞎话,除了,我们还学会了,字也正在学。” 陈祖谟吃惊得站起来,“不可能......” 小暖笑道,“跟着爹爹时,小暖确实除了做活什么都不会。但现在我和meimei跟着娘亲,娘亲教导我姐妹识字知理,爹爹为何如此吃惊?” 陈祖谟半字也不信,“你娘尚不识字,如何教你?” 不用小暖,秦氏大声道,“以前不会,但听得多了也就会了。” 现场的气氛尤为微妙,众人左右看着这对你来我往的合离夫妻,不知该不该劝。 陈祖谟吃惊于秦氏不止识了字还能教孩子,一时失神。 小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