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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含着泪摇了摇头,缓了一阵才总算从眩晕里清醒过来,忽然自豪地挺直了胸膛,目光晶亮地拉住了穆羡鱼的衣袖:“我昨晚去找小哥哥的哥哥,然后把话带过去了!”“你昨晚去了吗?”穆羡鱼诧异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昨晚的情形,这才明白墨止那时原来不是睡得熟了,而是醉得昏沉没听请自己的话,只记着两人商量了晚上要去找二哥,便连夜叫王府里的根跑去报信了。望着小家伙亮晶晶等着表扬的眸子,穆羡鱼不由无奈浅笑,轻轻揉了揉他的额顶:“你的胆子也实在是够大的……没有被宫里的瑞兽抓住吗?”“没有——我在里面遇到了一颗千年人参,参大哥说夜间经常有成精的药材在宫里乱跑,还有不少是像我这样从药酒里偷偷跳出来看热闹的,所以瑞兽一概都是不管的!”小花妖自豪地用力摇了摇头,又煞有介事地应了一句,穆羡鱼听得不由愕然,只觉着那座皇宫在墨止的描述下几乎已成了个大杂院,不由越发庆幸起自己总共也没在宫里住过多久:“那——你那位参大哥,他带你去了东宫吗?”“他是带我去了。不过我没能在里面找到小哥哥的哥哥,也没能找到笔墨纸砚,倒是看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墨止仔细回想着昨夜的情形,蹙着眉寻思了一阵才又道:“我记得是要留纸条的,可是一时没能找到能写字的东西,就偷偷在里面翻了翻。在一个台子上看到了一盒胭脂,还有一面好大的铜镜,就用胭脂混了水,在铜镜上写了‘安,勿忧’,然后就回到家里继续睡觉了。”“唔……”穆羡鱼摩挲着下巴应了一声,稍稍想象了一番那个情形,便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现在二哥倒是不担心了,不过——我倒是比较担心我二嫂现在的情形……”一想到等天一亮,太子妃一出屋门就看见铜镜上头拿红色的胭脂写着的大字,穆羡鱼就不寒而栗地摇了摇头,尽力把那个画面驱逐出了脑海:“罢了罢了,总归信我们已经传到,至于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大不了这次在江南多呆两年,估计等回去二哥也忘了要揍我的事了。”才安慰了自己两句,就望见了小家伙略显紧张的神色。穆羡鱼的眼里便多了些柔和温然的笑意,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鼓励道:“我们墨止这一次帮了先生的大忙,一定可以很快就得道的。”小花妖早已知道了“得道多助”真正的意思,脸上不由泛起了些血色,局促地抿了唇,把脑袋埋进了小哥哥的怀里。穆羡鱼含笑拍了拍他的背,正要开口哄他两句,墨止的神色却忽然微动,扑到了车窗边朝外头看过去,扯着穆羡鱼的袖子指了个方向:“小哥哥——茶饼!”“什么?”穆羡鱼不由微怔,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的街道。知道小家伙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便对着前面赶着车的既明扬声道:“既明,停一下车,墨止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既明应声勒了马,好奇地转过身挑开了车帘:“小墨止,看着什么了?”“刚才那个人,他进了那间酒楼——我能感觉得到,刚才我的珠子动了……”墨止清秀的脸上一片严肃,又郑重其事地掏出了小哥哥与他交换的定情信物,将下面坠着的淡青色珠子亮给他看:“这是当初我从茶饼里面挑出来的夹竹桃种子化成的,他可以找得到曾经碰过他的人。草木的记忆力都很好,只要见过的气息就一定不会忘掉,所以那个人和茶饼一定有关系!”望着小家伙仿佛尤其坚定的目光,穆羡鱼的心底却也不由微沉,吩咐既明停好了马车,便由墨止引着往那间酒楼走了过去。三人才一进了那间酒楼,却忽然听着一旁传来了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是什么嗜好——怎么来这种地方还带个小不点儿,莫非是个哥儿不成?”墨止不懂人间的这些门道,穆羡鱼急着寻人,却也不曾细看这酒搂究竟是什么所在。此时连忙站定了抬头,脸上便骤然显出了些尴尬,只觉双颊仿佛也止不住地隐隐发烫,也不开口应声,扯着墨止便急匆匆朝外头走了出去。第19章没钱了.林渊这名字在京城没有几个人知道,穆羡鱼的名气却是不小的。人们都说穆公子诗酒风流,不少闺阁女子芳心暗许,却只有穆羡鱼自己才清楚,这诗酒风流四个字里头他顶多就占了个诗——酒本来就是喝不多的,至于风流二字,更不过是世人见了个会摇扇子的文人就往上安的名头罢了。所以,在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跟着小家伙闯进了一家烟花之地的时候,穆羡鱼的反应却也是颇为果断。一把扯住了还要往里闯的墨止,在诸多莺莺燕燕围上来揽客之前,转头就快步出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先生——”小花妖被扯着跑了出去,却仍茫然不知那一处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对,只是急着想要把那个人给揪出来。转过头还想往里面走,便被穆羡鱼半蹲了身子轻轻拢住:“墨止听话,那里头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也不是——不是先生该去的地方……”“少爷,您这怎么还带把我给单刨去的,我也从没去过那种地方啊!”既明听出了他话中端倪,本能地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连忙急声开口辩解了一句。穆羡鱼的脸上却也带了些不自在的血色,把墨止拦到了身后,硬着头皮又道:“你不进去,难道要墨止或是我进去不成?你的年纪本就是我们里面最大的,也该想着娶媳妇的事了——”“诶哟我的少爷啊,我要娶媳妇也犯不上进窑子里头去——再说了,您觉着我进去有什么用?我说我不要姑娘,就要刚才进你们楼的那个客人?”既管家毕竟见多识广,好歹也保持了住了一定程度的冷静,总归没像自家殿下那样几乎把正事给忘了干净。被他一提,穆羡鱼才想起三人是打算进去追人的,一时却也不由语塞,半晌却又不由分说地摇了摇头,拢住了小家伙坚持道:“总归我和墨止是不会进去的。若是你也不肯进,咱们三个也只好在外头守着,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倒也不是不行,总归就是晚走一步——我定的船晚上才走,咱们多留些时候,只要他不在这里头过夜,还是能跟他耗得起的。”既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向四处一望,便把两人给领到了街边斜对过的一处茶楼里,又掏出些碎银子来塞给了穆羡鱼:“少爷,您先带小墨止上去喝口茶,我去把马车赶回来。咱们已经扔下过一架马车了,再丢一架可就真没钱了……”“快去快回,要是那人出来了,我们两个可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