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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非烟看云棠像是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她神色一落寞,提剑而走,去了春水峰。 —— “师尊传唤我们来有何吩咐?”宋赠谭明等五位师兄加上一个云棠,跪在星落殿内。 玄容真君容色如雪,端坐上首:“你们刚进门时,本君教过你们什么?” 宋赠想了想:“君子行于礼,恪于己……” “不错。”玄容真君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又要忘记?” 宋赠作为大师兄回话:“师尊教导,弟子一日不敢忘。” “既然不忘,为何又对自己师妹出手?”玄容真君倏然一呵,云棠这次回来后,还没见过师尊生气,她想,她大概知道师尊为什么生气了。 玄容真君君子端方、治下也宽严并济,对于弟子们,他更注重培育弟子们独立修习的能力,平时相对宽松,但若是他的弟子中出现品行的争端,如此,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弟子走上歧途。 宋赠当即伏在地上:“还请师尊明示。” 玄容真君也不是只听一家之言的人,何况,他对他的弟子也不是全无信心,当即道:“你们这些时日对你们的小师妹如何?可有过故意冷落之举,可有过存心排挤之举?” 云棠就知道是因为苏非烟。 玄容真君问话一出,包括宋赠在内的人都哑然,其实他们没欺负苏非烟,只是确实不再像之前一样带苏非烟一起玩儿,用冷落一词来说,好像也恰当? 云棠更没什么好说的,她从来就没和苏非烟热乎过。 几个弟子在殿内跪成一排,非常笔直,玄容真君见他们不说话,心内失望至极:“你们竟当真如此,排挤同门,本君可有这样教过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沉稳的宋赠、倔强的谭明,再停到乖乖跪好的云棠脸上。 “排挤同门,每人十戒。”玄容真君冷面说出这几个字,戒,就是戒尺,专门用来惩罚犯了门规的弟子,小惩大诫。 脾气最差的谭明率先道:“师尊,什么叫排挤?我们没有故意不喜欢小师妹,之前哪一次,我们没有帮过小师妹?可是师尊,上次蓝成师兄快被她害死,她还想把大师兄拖下水,这要不是看在师尊你的份上,我早一剑杀了她,师尊你还要惩罚我们和她的关系不再像之前一样好?” 蓝成也道:“师尊,弟子做不到。” 玄容真君一道禁言咒打在谭明和蓝成二人嘴上:“那件事本君知道,她好心办坏事,已经被妙缪真君惩罚,本君也会罚她,你们立下功劳,本君同样会奖你们。但一事归一事,她是你们的师妹,只要你们还是本君的弟子,本君就不允许你们那样,人非圣贤,孰能无错?” “她的确错,可在所有人都讨厌她的情况下,你们身为她的师兄,至少不该落井下石。” 这是玄容真君的处世准则。 谭明有话说不出口,他想问他们哪里落井下石了?他们连选择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君子君子,没看见苏非烟对云棠和他们君子过,他们千错万错没害过她,她居然直接捅到师尊这儿来。 宋赠知晓玄容真君的性子,他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当即揽下所有罪责:“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弟子疏忽之过,师尊要罚,罚弟子一人足矣。” “不,一人做事一人当。”玄容真君否决宋赠的提议。 他取出戒尺,从上首站起,雪色袍袖微动,端的是风神轩举。玄容真君宋赠开始,一人打了十下手心,每人的手高高肿起。 他走到云棠面前。 玄容真君其实下不了手,他知道云棠和苏非烟的关系,她们二人肯定不可能亲如姐妹,私心来说,玄容真君不想罚云棠。但是他现在要扭转的是座下弟子的风气,独独漏了云棠怎么能行。 玄容真君缓缓执起戒尺,他心里的纠结难忍自不必说,云棠却觉得没什么。 师尊就是这么个人,她早知道。 师尊同情弱小、严于律己、这种特质非常好,但是云棠不敢深交。要是师尊知道她的身份,她可能头都被打下来。 云棠要被打了,这点小疼她不是受不起,只是伸出手时道:“师尊。” 玄容真君心一颤,高高扬起的戒尺便落不下去,只听云棠道:“师尊,弟子的确不满苏非烟所作所为,弟子不后悔之前对苏非烟的不热情,弟子也不想和她那样犯了错不改正自己、反而要继续挑别人错处的人虚与委蛇。师尊惩罚,弟子愿意领受,但是若想弟子痛改全非绝无可能,弟子没错。” 云棠的话掷地有声,她本来就是和谭明一样的脾气。 不过谭明会质疑,云棠不会,她直接省去质疑的步骤,告诉玄容真君她的想法,不管玄容真君接受与否。 她伸出手心:“师尊打吧。” 玄容真君看着云棠,明明云棠在抵制他,但是他始终打不下去。 就在此时,谭明的禁言咒也被冲开,他道:“弟子也是一样,师尊可以罚,但弟子绝不再和苏非烟做朋友。” “弟子也不会,随师尊如何责罚。” “弟子一样。” 其余的弟子们全是这个观念,玄容真君有些惊诧,他心一狠,知晓这是云棠起的带头作用,硬着心打上云棠的手心。 十、九、八…… 整整十下,云棠的手心也肿起来,玄容真君如用了身上所有力气,把戒尺一扔:“你们都退下!” 弟子们无声退下,云棠走到殿门口时,玄容真君忽然出声:“棠棠,留下。” 云棠不知他的用意,其他师兄们朝云棠投来担心的一瞥,现在他们都知道师尊偏心苏非烟,云师妹可能不大好过。 出乎云棠的意料,玄容真君留下她,并不是要再责罚她。 玄容真君有些艰涩道:“棠棠,我知道你和非烟的关系,你们不和睦,刚才我本来也不想打你,但是棠棠,我们是师徒,有时候为了公平,我必须得那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棠点点头:“明白。” 她就知足吧,看大师兄他们被打了也没这个待遇。这种手心上的小伤,她在魔域那会儿,根本不把这叫伤,叫挠痒。 玄容真君道心微乱,他总觉得棠棠现在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