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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画的?” “四年吧。” 他随口一答。 答完才意识到不对。 “四年前,你怎么知道我腰窝有颗痣?” 林夭似笑非笑望着他。 见他眼底忽而一燥,滚过什么似的,“告白那晚……” “告白那晚脱衣服的是你,我没脱。”林夭好整以暇。 他没了声音,忽而侧过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表,慢条斯理扣在手腕上,光影打在他背上,干净清隽。 良久的沉默逸开。 林夭低低笑了:“江嘉屹。” 他充耳不闻,打开抽屉又挑了几块手表,放到盒子里。 “你以前,是不是偷看过我洗澡?” “……” 他喉间一滚,回头:“没有。” “没有?那你那时候怎么知道?” “不小心看到的。” “不小心啊?”她尾音微扬,肆无忌惮。 他手一顿,忽然又把手腕的腕表摘下来,然后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林夭挑眉:“嗯?” “是不小心。” 他笑了声,暗暗的,到底没克制住,卷了什么燥闷的情绪。 霎时浮想联翩。 林夭笑说:“我不信。” 她笑得不清不楚。 江嘉屹冷燥燥地磨了磨牙,火滚了一路,彻底烧起来。 他倏地把她从床上压倒,恨恨亲吻她的每一处,咬了又咬,“确实不小心……” 不小心看见了,然后不小心心动了。 然后——彻底沦陷了。 第46章 囚牢 八月。 前往敦煌的路上。 林夭降下一半车窗, 吹尽了辽阔的风灌进,吹开了车内的燥闷。 因为拍摄器材多且重,他们选择开车前行。 周开祈、杨茜跟林夭一辆车。林夭开半天, 周开祈开半天。 越往前,越偏僻, 视野便越开阔。 似乎连风也跟着狂野起来。 “休息一下。” 林夭率先把车停在路边,后面杨塑和陈子各自开了一辆,一共三辆车,九个人。 杨茜晕车, 吃了晕车药还是脸色青白,一下车就蹲在一边,没了半条命的样子。 “喝点水, ”林夭弯下身, 给杨茜递水,“上次去的时候你就死活喊着下次不去,怎么还跟着,好了伤疤忘了痛?” 杨茜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挥挥手, 让林夭别管她。 “多休息,不催你。” 林夭笑笑, 让陈子看着杨茜一点,望了望天色。 忽然意动,抓了相机爬上车顶,黑压压的天忽而低了, 浓重地从头顶滚过。 烟尘吹过她的脸,发丝跟着飘了。 她拍了拍手上沾的灰,调着光圈焦距, 轻轻按下快门。 “姐,你变了。” 杨茜靠着车头,虚弱仰头望着林夭。 车顶上的人身形单薄,一下子就会被风吹散的苍凉,可又有哪里不对。 林夭低了低眼,“什么?” 杨茜望着她的眼睛,长久地没有回应。 云散云聚。 林夭的眼睛里,似乎没了往日的一潭死水,任凭风吹雨打地搅,也动不了半分。 “谈恋爱了?” 周开祈靠着车身,迎着风也挡着风,点了根烟,黑万宝路。 薄荷爆珠。 他也望向林夭,望她无动于衷的眉眼,忽而觉得唇角的烟也跟着没了味道,他追问:“是吗?” 杨茜唰地睁了下眼睛,看见她哥站在不远处对她招招手。 她没动。 周开祈言语里□□味呛人。 不能留林夭自己孤军奋战。 林夭摆弄了下相机上的拨盘,调整曝光,又举起来试角度,“是。” 一瞬短暂又恒久的死寂。 周开祈笑了笑:“恭喜。”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他口吻随着风,忽而变得沉甸甸,且冷硬。 杨茜哆嗦了一下,“谁刚恋爱就……” 周开祈看她一眼,低声道:“我跟林夭聊聊。” “茜茜。” 杨塑隔了小一段距离,喊杨茜。 然后便剩了车顶上的林夭,和车前的周开祈。 天际辽远,人心随之变得空荡荡。 “林夭。” 周开祈的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你是认真的?” 其实他有答案。 他没见过林夭这个模样,有什么静不下去了。 她从前是荒凉的戈壁沙漠,现在依旧是的,可到底不同了,像荒凉了千百年的沙漠,遇上了壮阔浓烈的火烧云。 乌泱泱的一大片,烧得轰轰烈烈。 沙漠忽然变得……不孤独了。 林夭说:“挺认真的。” “为什么他行,我不行?”周开祈问。 林夭放下相机,垂眼道:“周开祈。” 她没说下去。 可周开祈懂了,懂了她唇齿之中,言语之外的东西。 因为他不是那片火烧云,他是长久存在,且存在了太久的烈风。 他曾吹起过这片沙漠的沙,可他只能和她一起孤独,而无法一起壮烈。 “我也累了,”他拉开车门,“林夭,我挺后悔的,后悔跟你在一起过。” 砰,摔上门。 一切静了。 林夭瞭望远处,乌云更低了,似乎是被风吹的,又似乎不是。 她指尖摸了摸烟盒,又止住。 对不起。 下面的路,周开祈去开了陈子的车,陈子坐了过来林夭的车里。 气氛古怪得让人不敢说话。 陈子抱着电脑埋头修图,头也不敢抬一下;杨茜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扭头看向车窗,再壮丽的景色也入不了眼。 就这样一路到了他们的第一站,鸣沙山月牙泉。 他们早就准备好沙漠露营,扎好了四顶帐篷,面对着月牙小镇。 沙丘起起伏伏,狂风吹起时,或狂躁或轻缓,吹出不同的声音,像沙,在哀鸣。 周开祈明显避着林夭,吃饭扎帐篷的时候,没有一句交流。 疲倦的一夜,在无话中过去。 凌晨四点,林夭从睡袋中爬起来,跟她同帐篷的杨茜还在熟睡。 她翻了几个镜头,扛着三脚架和相机,出了帐篷一路爬上可见的最高的沙丘。 昼夜温差大,她卷紧了外套,架好三脚架,在等日出。 昏黑的、半明的,这里的天跟城市有太大的不同。 她望着出神。 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身上的衣兜,有什么不见了,她皱起眉找了一圈。 没有找到。 忽然,黑暗中一道光束破开,有人晃着手电筒从帐篷那边走来。 白色的灯光摇摇晃晃。 一只手握着一个钱包,递在林夭面前。 她的钱包。 “你昨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