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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兄弟,也是青莞最爱的人!青莞为救我而舍弃性命,她爱的人也因我而死……现在罪魁祸首就在我面前,难道我不应该杀了他吗?难道我不能为他们报仇吗?!”姬丹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声声含哽咽,字字皆血泪,荆轲经脉被封气力滞涩,险些箍抱她不住。 太子丹微抬下颌,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眼角眉梢肆意地上挑:“凭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是自求多福吧!影子始终是影子,贱命终究是贱命。”说完,朝卫兵们一挥手:“将他们二人分开关押,荆轲交给秦舞阳亲自看管。” “遵命。”秦舞阳对此正求之不得。 终于有一天他不用活在某个人的威名下;终于有一天他可以不用再仰视那个曾不可一世、夺去他所有光芒的人;终于有一天他能居高临下地藐视那个如神祗一般的人,甚至掌控对方的生死,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碾落成泥……而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请吧,师哥。”走到荆轲身边,秦舞阳缓缓抬手,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起这个曾经司空见惯的称呼,同样的志得意满,同样的恣意讥讽。 或许是长久的厮杀与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磨光了精力,姬丹被带走时终于不再挣扎嘶喊,双眸低垂一言不发,鬓发散乱地披了一身,整个人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只是与太子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稍微抬起涣散的眸子。 “还有什么心里话,趁现在一并说了吧,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太子丹站在她面前,双手环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被秦舞阳戴上手铐与脚镣的荆轲。 出乎意料的是,姬丹却吃吃地笑了,抬眼间,曾经清澈剔透的明眸如今只看得到内里徒留的幽凉讥诮,一如凌厉剑锋剜挑开淋漓血rou:“你总说我是你的影子……” 说着,她又兀自点点头:“是,没错……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可那又如何?从小到大,你的言行举止、姿容仪态哪一样不是学了我的?连你现在身负的这点可怜的薄名也是承自于我……” 太子丹死死盯着她,面颊抽搐,银牙几近咬碎:“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丹启唇,淡淡地、一字一句道:“你这辈子,都将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 尽管重建后的临淄阁势力大打折扣,但办事效率还算跟得上,阁中人手连夜将姬丹转移至即墨的一处据点进行看押,而荆轲则由太子丹一行带回蓟城,跟着他们一同回燕国的还有副阁主宋意。 秦舞阳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已不忿……说什么把荆轲交由他来看押,结果又派来一个宋意,还让他听从宋意的一切安排。 秦舞阳憋了一肚子闷气,他明明是主上最得力的暗卫,六大阁的人谁见了他不礼让三分?如今荆轲成了阶下囚,那么他便是黄金台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区区一个副阁主又算哪棵葱,也配来指挥他?! 这厢还在忿忿不平,殊不知骑在马上的宋意心里根本不愿意蹚这浑水呢! 临淄多好啊,山高水远,乐得自在,自己好歹也是个一人之下的副阁主,不用天天胆战心惊看人眼色……一想到马上要跟着主上回蓟城,他就忍不住内心犯嘀咕。 按理讲,黄金台对于叛徒的处置是有明文规定的,少主与荆轲杀人叛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若说少主身份尊贵可以特事特办、免于一死,可荆轲不论如何也注定是活不成的,可主上为何不直接将其就地正法,而要一起带回蓟城呢?难不成是带回去受审? 一个小小暗卫,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还是说,主上另有安排? 宋意想得脑壳子疼,却仍没什么头绪。 荆轲五花大绑坐在马车里阖目养神,旁边是严阵以待、不敢松懈的秦舞阳,而太子丹则在并辔而行的另一辆马车内。 表面上似在闭目养神,然而荆轲脑子里一直飞速运转着,不曾停歇。 想起此前一幕幕,其实他最怕的并非自己和姬丹被抓起来的那一刻,而是自己胁迫太子丹逼其放人的时候……他怕自己一时不察失手,怕太子丹情急之下来个玉石俱焚。 尽管最后这拼死一搏仍以失败告终,好在姬丹的性命到底是保住了。 太子丹毒辣残忍,但也并非没有任何顾忌,姬丹毕竟是姬姓王族、燕王喜的嫡女,即便身为其兄长,太子丹也无法自行决定其生死。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多少好过了些。 只要活着,总还有希望……至于他自己的生死,就不那么重要了。 荆轲很清楚,太子丹没有杀他定是有什么图谋,可这一路上他也没想明白对方的打算。 自己充其量只是一名暗卫,太子丹留着自己这条命究竟能干什么呢? 蓦地,他想到一个细节——姬丹被关在另一辆更简陋的马车内,而且那马车去往不同的方向。 荆轲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东南方。燕赵边境的东南方向,不正是齐国吗! 他马上联想到了临淄阁,如果姬丹被秘密关押在另一处地方,显然是太子丹并不愿把她带回蓟城,因此才大费周章将他们俩分开……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将人另行关押,无非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以此来要挟自己为其办事。 可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何利用价值?杀人吗? 黄金台高手如云,一定要让自己出马行刺的对象,又会是谁? 第250章 接风洗尘 太子丹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心怀忐忑地从马背上下来, 仰望着高松巍峨的城门,心绪起伏不定。 窃符调兵之事只能瞒一时,但愿这次的计划能一举成功, 为燕国除掉心腹大患, 也好让自己将功折罪…… 回到蓟城的王宫, 太子丹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燕王喜圣体抱恙, 已有一月未临朝,因此虎符的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管这个消息好不好, 至少对于目前的太子丹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君父抱病,太子监国,大权在握,于他而言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一旦燕王喜病愈, 权力被收回,此前偷盗兵符、损兵折将的事便会彻底败露。 他没有退路, 只有牢牢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去孤注一掷。 · 荆轲以为回到蓟城后迎接自己的少不了冰冷的水牢,或是残酷的刑罚,没想到的是那些卫兵将他送往都城郊外的一处行宫软禁了起来,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就这样过了三日, 终于有人找上了门。 来人是宋意,顺便还带了一件甚为华丽的衣袍过来,说是太子丹为他量身定做的。 见荆轲露出疑惑的神色,宋意又道:“今晚酉时, 主上在东宫为你设宴, 你尽早准备一下。” “太子殿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这般绕弯子。”荆轲并未对那衣服瞧一眼, 如今他全身经脉被封,太子丹仍嫌不够,每日还不忘差人送来软筋散让他服下,可谓是将防范措施做到了极致。 可荆轲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