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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药。 笃笃笃—— 裴蓁蓁停住动作,看向被敲响的窗。 不等她回应,王洵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如王洵这样的少年,便是做跳窗这样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裴蓁蓁皱起眉,王洵往日可不会做翻窗这么有失风度的事。她不知道,早在几年前,在她陷入昏迷时,便已经被这人翻过窗了。 “我见你的侍女撤下热水,想你应该已经沐浴完毕。”王洵走到她床边,衣袍上还有点点血迹,看来还未换下。 “这么久了,你连换身衣服的功夫都没有?”裴蓁蓁挑了挑眉。 王洵脸上笑意浅淡:“三公主追着颜复之进了围场,一直未曾归来,她的内侍来求十三郎帮忙,便派了桓家和王家的护卫一起去寻,我同十三郎一起等,方才找到人。” 太子未曾找到,哪怕李常玉是李炎最宠爱的女儿,此时也顾不上过问她。 “这样久了,三公主竟还是没放弃。”裴蓁蓁忍不住点评一句。 她是不太理解李常玉这样一厢情愿的喜欢,颜复之对李常玉的态度,显见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王洵笑了笑:“十三郎也奇怪,三公主做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这些年,也只有对颜复之的执着坚持到现在。好在,她也得偿所愿了。” 裴蓁蓁看向他:“什么意思?” “今日颜复之为她挡了一刀伤了腿,也全靠她,颜复之才走出围场。”王洵解释道,“他二人,看来已心意相通。” “那也不错,颜复之尚有兄长,无须顶门立户,只要他不想着做官,尚主是个不错的选择。”裴蓁蓁说完,皱起眉,“你来做什么?” 难道就为了与她闲话? 王洵从袖中掏出药瓶:“来为你上药。” 裴蓁蓁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她突然顿住,王洵可能正好瞧见她被打伤的那一幕。 “你放下药,我自己来。”裴蓁蓁转而道。 “我要看看你的伤势。”王洵握住药瓶,语气不容转圜。 裴蓁蓁撑着床向后退了些许:“男女授受不亲,王七郎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吧?” “事急从权,我想蓁蓁,一定听过这句话。”王洵坐在床边,笑容依旧。 裴蓁蓁戒备地看向他:“别逼我叫非礼!” 王洵逼近了她:“倘若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裴蓁蓁抓了软枕挡在两人之间:“你还记不记得什么是君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王洵慢条斯理道,“现在是有所为的时候。” 裴蓁蓁愤愤道:“诡辩!” “若是不想我做扒人衣服的登徒子,蓁蓁便自己动手吧。”王洵笑意不改。 裴蓁蓁抿着唇,慢慢将衣襟解开,露出右肩青紫。 王洵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抬手一按,疼得裴蓁蓁一声冷嘶。 “还好,只是淤伤,未曾伤到骨头。”王洵总算放下心。 他打开药瓶,将上好的伤药倒在手中,随后毫不留情地敷上裴蓁蓁的伤口按摩。 这样的淤伤,一定要将药力化开才能尽快好。 裴蓁蓁咬着唇,眼睫颤动,憋红了眼。 这具身体实在娇气,一点疼便觉得受不了。 她忍耐的表情叫王洵越发心疼,只是手上的力度还是不减。 为裴蓁蓁上完药,王洵走到水盆边净了手,他背着身,口中叮嘱:“这两日不要再伤到右肩,过几日便会好全。” 裴蓁蓁趁这时候抹去眼角疼出的泪花,总算没叫他看见,一面在口中应了一声。 王洵擦干手,又回到床边,裴蓁蓁仰头看他,嘴唇因为咬过显得异常红润,上面还留下浅浅的痕迹。 王洵不由抬手拂过她的唇:“很疼么?” 裴蓁蓁怔了一瞬,而后别过头:“还好。” “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王洵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会很担心。好好睡一觉。” 他收回手,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裴蓁蓁抱住软枕,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口中喃喃:“你担心...关我什么事...” 围场行宫,李炎正大发雷霆,随行前来的百官站了满殿,却无一人敢出声,谁也不想直面帝王的怒火。 看着这群安静如鸡的朝臣,李炎越发恼怒,太子到现在还未有消息,生死不知,这些废物什么法子也没有,只会请他息怒! 那可是他的儿子,哪怕他是个傻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扫了一眼朝臣,李炎心中怒火更甚,这些人心里恐怕都盼着太子死吧!他们早就想废了太子,他一步步退让,甚至将兄弟的儿子接进了洛阳。 可是现在,却有人等不及要太子的命! 如今尚且如此,等他百年之后,太子如何能保得住姓名?! 他堂堂帝王,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他的皇位,难道他还不能决定谁来继承?! 李炎沉下眼,眸中酝酿起风暴。 “陛下,您到现在还未曾用过饭,不如先用些饭食?”跟随李炎多年的老太监弓着腰,小心问道。 李炎拂袖:“太子生死不知,朕如何有胃口!” 正在这时,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进门禀报:“太子,太子回来了!” 什么?! 殿中朝臣神情各异,唯有李炎一脸欣喜地冲出门外。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行宫四处都燃起了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 太子一身狼狈,明黄的骑装染上了血迹,脸上也沾了黑灰,见了李炎,他惊慌地扑上来,涕泪横流:“父皇...父皇...” 李炎安抚着儿子,眼眶也有些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厢父子情深,围观的朝臣心中却暗暗叹气,这样的太子,将来便是做了帝王,又如何能治理江山? “父皇...快救珊珊...她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啊...她会不会死啊...”太子又哭诉道。 李炎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太子妃徐氏唇色苍白,包着她的杏黄披风上蔓延开一大片血迹。 太子是刺客的目标,哪怕他们身边护卫众多,还是占不了上风,好在这些护卫都是太子妃心腹,悍不畏死,这才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刺客穷追不舍,太子惊慌之中摔下马,眼看着刺客长刀落下,是太子妃不顾自己的安危,扑上去为他挡了这一刀。 一路冲杀,终于出了围场,太子妃因为失血过多,几近昏迷。 感受到她的手渐渐冰凉,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炎拍拍儿子的肩膀,扬声道:“传医官!” 帝王出行,自然有宫中医官随侍。 李炎深深地看了鬓发散乱,脸上沾了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