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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起案上那掐丝端石双龙笔架就摔了出去。 从始至终,她越是扔东西,他越是冷静地坐在位子上看她。 于是柳绮玉骂了一句“王八蛋”,拾起地上衣裳就要往外跑,苏宴却伸手拉过她,将她禁锢在了桌案边沿。 眼下,他一把扫开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转过了她的身子。柳绮玉额头上细筋微起,扬起脖颈,见他俯下身,温柔带着湿热的声音鼓动她的耳,道:“说你胡闹你还生气,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胡闹?” 柳绮玉哭红了眼睛,指尖掐皱了身下的镇纸:“苏宴,你故意的......” 苏宴指腹擦去她眼角的细泪,汗水沿着俊美的轮廓向下流去,道:“现在知道哭了?” 柳绮玉点点头,快要到尽头,像是溺水的人鼻端即将触碰到湖面,要出去却始终出不去,反倒被那湖水激得随波荡漾,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汪水。 屋子里燥热潮湿,柳绮玉一开始放不开,后来见苏宴不放过自己,就开始迷迷糊糊,小嘴说胡话了—— 有时是:“你这个狗官,强夺良家妇女!我要把你告到官府!让我夫君治你的罪,等着吃牢饭吧,呜!” 有时则是:“大人,可怜可怜奴家吧,奴家死了丈夫,他个死鬼留下来不少家产,我一个小寡妇守不住,大人能不能纳了奴家,奴家像伺候那早亡的丈夫一样,把你伺候得快活 ......” 苏宴掐着她腰肢的手收紧,难得的,他语气强硬:“闭嘴。” 柳绮玉被这语气吓得一哆嗦,没回过神就丢了...... 天旋地转间,柳绮玉张开檀口,揽着他肩膀,一通求饶:“好哥哥,好夫君,苏大人你好了吗,这都几次了,你不去给你的学生们上课了?” 她午时一过,便来了国子监,又与他闹了大半个时辰,估摸按往日这个时候,监生们应该吃完饭,回学舍继续读书了。 可苏宴怎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她能感觉到,桌案上那平铺在她腰下的镇纸早已泥泞得不成样子,只能哀求他快点结束,尽捡好听的话说给他听。说完之后,又听见屋外院子里好似有人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以及男儿们的嬉笑打闹声,吓得柳绮玉咬紧唇瓣,急急拍苏宴的肩膀:“快一点呀,你学生们都回来上课了!” 苏宴闻言突然停下,俯下身,手臂支撑在她两侧。 柳绮玉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她喘息渐平,垂在两侧的藕臂想抬起来勾住他,却是有气无力。 他玉冠微乱,垂下几绺浓黑的发丝,落在她柔皙的脸颊上。 有那么几滴汗水顺着发丝,“啪嗒”一下,滴到柳绮玉唇珠之上,她喉咙口微动,探出丁香、将那滴汗珠卷入舌中。 苏宴轻笑,捞起她两只玉臂,放在他颈后,轻轻地吻住她唇瓣,随后贴在她耳边,低低的嗓音道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柳绮玉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闭上眼环紧男人的脖子,道:“哥哥说是就是吧。” ...... 当申时三刻的钟鼓声响起,柳绮玉酸着疲惫的身子,从浴桶里醒来。 隔着朦朦雾气,就看到苏宴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面色神清气爽,坐在案前,提笔在书上写着什么。 “哗”的水声响起,苏宴指腹划开一页纸,抬起头,朝柳绮玉这处看来。 她纤细的脚踝踏在衣物上,留下一串水渍,俯身蹲下时,湿润浓黑的头发垂在腰际,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潋潋滟滟,宛如上古诗文里的洛水女神。 那双麋鹿般的眸子,在瞧见地上的胡服时,倏而一亮。 她伸出手臂去够,突然又抬起脸,对他道:“转过脸去!不许看!” 苏宴低眉摇头浅笑,笔下朱砂流淌,在镇纸上染开红痕。 过了半晌,只听铃铛声响,柳绮玉像一朵招展的蝴蝶,翩跹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她站在桌案前,道:“苏大人现在有空,可以看看玉儿特地为你穿的胡裙了吧。” 柳绮玉背对着苏宴,听不到男人等回话,只听到奏折合上的声音,便当他是在看了,于是足尖一点,纤腰一扭,自顾自舞蹈起来。 她舞步轻盈灵巧,长发如瀑布跃动,臂上金钏随动作叮当响。 等转过身来,薄红色纱裙滑下肩头,像花瓣一般绽放,露出雪白的锁骨。她眉眼荡漾出笑容的同时,那双柔若无骨的素手在耳畔做了一个漂亮的手舞。 接着,腰便扭得越发急起来。 若是有乐坊里拍鼓伶人在,定会惊奇地发现,柳绮玉每一步都踩在了胡旋舞的鼓点上。 这胡旋舞顾名思义便是胡人的舞蹈,柳绮玉从前在西北,去县城赶集没少见过胡人女子当街卖艺,跳着就是这种舞。 一个个卷发碧眼,衣不遮体,却是一等一的美人尤物,那腰肢一晃,肚脐上贴着的红宝石反射出的光彩,便能把围观男人的魂给吸进去。 柳绮玉瞧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且她小脑袋瓜在此等事上颇有造诣,尤其苏宴还在这里看着呢,几乎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可随着轻盈的步子不停地旋转,柳绮玉渐渐有点晕头转向。 她强撑着又旋转几圈,等冷气往身上窜,才发现那飘逸的纱裙不知道被甩到那里去了,只一层裹胸和裤裙,如蝉翼晓风挂在身上。 “苏宴!” 她晕乎乎的,想喊苏宴来扶自己一把,可左脚踩到右脚,被这么一绊,身子便重重向地上摔去。 “哐当!” 一直垂目静静看折子的男人,这才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他见柳绮玉跌坐在地,双手捂着红红的脚踝,脸上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恼怒,浮起了一层红晕,目光恨恨地盯着倒在脚边的香炉。 她鼻子抽泣,转头瞧见苏宴,媚眼水汪汪的,道:“你来抱我好不好,我脚疼,起不来。” 那声音可是娇到人心尖上去了,苏宴凝视了她片刻,看得柳绮玉心慌,就在她要抓起洒在地上的香灰往他身上洒去时,苏宴叹了口气,搁下羊毫,走到柳绮玉身边。 他蹲下身,将她脚下的纱裙抽出,问:“伤到哪里了?” 柳绮玉想也没想,头往他肩上靠去,拉着苏宴手往自己心口探去,道:“呜呜,心口疼......” 苏宴望向她的心口,眉一挑道:“你摔地上,疼的应该是那里?” 柳绮玉哭泣声一噎,空气凝固了那么一刻。 她松开苏宴的手,攥紧拳头装模作样擦了下泪,道:“大人,奴家心里受惊,心口自然就疼了,再说、再说摔到地上,其实别的地方也是疼的呀,但我只想让你帮我揉一下心口,没有别的非分之想,难道大人还想揉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