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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钱帮她买簪子呢? 苏宴像是看出了柳绮玉的疑惑,苦笑一声,道:“今日给你买簪,便花去了我身上最后的钱两。” 他沉默了一下,如水月色照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这般俊逸的面容,柔和的情态,褪去了白日里的刺芒,仿佛春水浮波般温和。 柳绮玉心里气稍微消了一点,又疑心道:“真的假的?你会一点钱都没有?” 苏宴眼中噙了笑:“身无分文。如今除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再无其他,不过......” 他道:“柳姑娘要是愿意帮我一个忙就更好了,那苏某真是感激不尽。” 得,柳绮玉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是早先见过苏宴傲慢的德行,柳绮玉难保不会被他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去。 柳绮玉端坐了身姿,问:“有什么忙,苏大人说吧。” 苏宴开门见山:“柳姑娘,你家的税赋已经四年没交了。” 柳绮玉:“......” 他继续道:“大燕律令,每亩田每年纳一斗半粮,柳姑娘家光峁坡上就有十亩地,此外田架上又有十亩,如此二十亩一年共需上缴三十斗米,折合成四年,便是一百二十斗米。” 柳绮玉呆了好半晌:“所以苏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家纳粮?一斗为十升,一共是......” 那个数字,柳绮玉嘴唇发颤,不敢说出口。 苏宴站在窗下,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褶皱,回头,淡淡地点头:“一共一千两百升。” 柳绮玉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耳朵都在嗡鸣。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苏宴,你知道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了,现在哪可能给你变出那么多粮食?而且我家之前从未纳过粮......” 苏宴打断,面上依旧带着笑容:“那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吧,对不对?” 柳绮玉无言以对。 柳绮玉的母亲,就是那个豆腐西施丽娘,早年风名在外。后来嫁给柳绮玉的爹,才从了良,稍微收敛了些。 可到底不是个安生的,小时候的柳绮玉,经常看到丽娘乘着她爹不在时,夜开窗门,偷偷带男人回家鬼混。 柳绮玉被吵的睡不着,就捂着柳柱的耳朵不让他听。 后来,柳绮玉的爹欠了债,起初不过二十两,却越滚越大,丽娘卖豆腐也不起了,便在一个午夜,和隔壁村的一个汉子私奔了。 离去时丽娘倒也没忘了一双儿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求到了柳氏族长跟前,说了一宿的话。 第二天族长便差人来告诉柳绮玉,粮税不用急着交,等柳柱长到十六岁,有能力锄地了,再一点点补上。 可是要怎么补啊? 她家地多,那都是村里人挑剩下的贫瘠土地,一年到头结的庄稼少的可怜。 上个月,柳柱一满十六,族长柳全便来催税。 柳绮玉耗尽心思才搪塞了过去,这次苏宴来了,柳绮玉难道还要像求柳全一样,再低声下气地求他吗? 但凡扯到丽娘的事,柳绮玉都觉得胸口酸胀的厉害。 她虽然是穿越来的,但早已融入了这里,那些感情早已根深蒂固。 十三岁后,因为丽娘,她就没一天安稳过,要拉扯自己,还要拉扯柳柱,同时还要面对村里男人女人们时不时打量的目光。 她鼻子一酸,眼中清泪滴落,忙用袖子去擦,不让苏宴看到。 偏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苏大人来收粮税,可这不是归族长管吗?我没有理由交与你。” 苏宴听她声音带了哭腔,那一管嗓音本就媚,这会哭的都带了喘息,像十根玉葱手指都在慢慢撩拨人心。 苏宴在窗边,忍了一会,眉骨微微皱起,冷声道:“掌管户籍,催税纳收,本就是里长份内之事,之前柳全握着不放,是他越俎代庖了。” 柳绮玉背对着他,趴在被子上呜咽,捂住耳朵不听。 苏宴看向她,终究忍受不了了,长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床边,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帕子,轻拍她肩,尽量柔着声音:“柳绮玉,你先起来。” 柳绮玉拍开他手,丽娘求柳全的事,村里少有人知道,最多只晓得丽娘跟人跑,没多久就病死了。 偏苏宴来了一天,便将柳绮玉不敢示人的过往与伤疤探的一干二净,还要拿这个威胁她。 他没说挑明,可柳绮玉明白,他就是知道。 柳绮玉委屈的要命,可苏宴还不放过她,不停拉她的肩。 二人拉拉扯扯,柳绮玉哭的昏天黑地,气都喘不上来了,只听肩膀处“嗤”裂帛声响,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上面的男人愣住了,柳绮玉脑中一片空白,反手“啪”的一巴掌就扇上了苏宴的脸。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还没张口,苏宴便扳过了她身子。 二人在床上,四目相对。 ☆、第9章 暧昧 窗户没有关紧,风吹灭了烛火,寂静的夜里,男女呼吸缠绵在一起,柳绮玉长发凌乱,抬目看人时,哭的梨花带雨,海棠泣露。 柳绮玉被男人身子压着,看不到光,含含糊糊说了句“起开”,突然,院外面响起了人声—— “姐!你和苏大人不是在谈话的吗,怎么把灯给吹了!” 是柳柱在焦急的叫喊!他先拍了两下门,听不到里面声音,开始往后院绕,脚步声靠近了左边的黄土孔洞。 “姐!你刚刚是哭了吗!还是......” 后面柳柱声音小了下去,柳绮玉没听清,大概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她吓了一大跳,朦胧着泪眼,就让苏宴起身,手抵着他胸口,把人用力一推。 谁料到此刻窗户突然“啪”的打开,风灌了进来,柳绮玉整个人都呆掉了一瞬。 她慢慢地扭头,却听耳边苏宴低声道:“是风,不是你弟弟。” 柳绮玉的心差点飞出来。 窗外银河落月高挂,风乍起,吹得少女满头青丝飞散开来,有一片向苏宴脸上吹来,如水草般缠上了脖颈。 苏宴头微微向后仰,却见柳绮玉向他扑来,边哭边骂:“苏宴,疼!别动,我头发缠你衣服上了!” 床上不过方寸之地,苏宴被柳绮玉逼到了墙角,见柳绮玉急的火烧火燎,黑暗中看不清楚,没跪稳,再次扑进了他怀里。 苏宴皱眉:“你小心点。” 屋外,柳柱已经像蜈蚣一样,侧身挤进了黄土孔洞与墙壁之间的缝隙,墙壁长长的,尽头通往一块泥地,上面便是柳绮玉屋子的窗户。 窗户被风吹的开开合合。 “姐!苏大人!你们两个没事吧?” 屋内,柳绮玉鼻子上滴下了一滴汗,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喷拂在她左边的下巴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