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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画面。 怀月的尸身,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伤痕,口唇微张,面色发青,神色……却非常平静。 看上去,更像是在沉睡中死去的。 沈姝犹豫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怀月是因为身体突然出现什么状况才死的? 可是,她又想到三哥沈晋明未来痴傻的样子,总觉得怀月的死运,没那么简单。 “笃……笃……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怀月放下铜镜,朝沈姝福礼,告退出去。 不一会儿,她走进来禀道:“姑娘,外头风大雨大,山路泥泞,老太太打发人来说,今晚她歇在静思园三少爷的院里,不回来了。老太太嘱咐让您莫再过去,早些休息。” “知道了。” 沈姝略略放下了心,祖母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有她守在三哥院子里,就更加安全。 她抬眸看向怀月,细心交代道:“既然祖母歇在静思园,惯常服侍的人,也都要派过去才妥当,jiejie不妨也跟着过去吧。” “姑娘果然思虑周全。”怀月笑着回答:“只是,静思园是男香客落脚之处,老太太吩咐下来,只让两个嬷嬷在身边服侍,其余诸人今夜仍旧歇在咱们院子里。” 沈姝听见这话,心里一动。 “说起来,我平日鲜少来慧安园,祖母屋子里的jiejie们,至今都还认不全。左右现在也无事,jiejie不如带我去见见她们可好?” “哪能让姑娘去见她们。应该是她们来给姑娘请安才是,姑娘且在房里等着,我这就叫她们过来。” 怀月连说带笑着退下,不一会儿便将院子里的婢女带到了沈姝的房间。 沈老太太素日常住在这寺中,院子里除了两个嬷嬷和怀月以外,还有三个年龄稍大些的丫鬟并两个厨娘。 她们和怀月一样,穿一身海青袍,个个都是温顺敦厚的模样。 沈姝一一扫过她们的眉心,并未发现有香灰印记的痕迹。 她心下微松,也就是说,除了怀月以外,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没有必死的厄运。 至少,不是“整个院子被屠”这种最坏的状况。 沈姝简单客套几句,便借口想要休息,摆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房间只剩下沈姝一人。 此刻,虽然外面天色暗沉,可毕竟还是下午。 窗外轰隆隆的雷雨声,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 沈姝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于怀月的死和三哥的痴傻,思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头绪。 唯一让她心里有些把握的——是怀月眉心那道香灰印记,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焚香般缓慢残缺着…… 这就像是一道神谕,在告诉她“今夜才是关键”。 沈姝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只有这样,她才有精力去面对晚上发生的一切。 —— 三个时辰后,夜晚终于降临。 屋外的暴风雨虽未停歇,却不似下午时那样凛冽疯狂。 沈姝小睡一觉,起床吃了些粥食,又披上蓑衣在院子里转了好大一圈,方才回屋梳洗。 说来也奇怪—— 她对三哥住的院子,和自己的小禅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对祖母这间院子,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 沈姝越来越觉得,冥冥之中,“药师佛”在护佑着她,也在提点她保护身边之人免遭厄运。 这样的念头,驱散了沈姝心中对未知之事的恐惧,也更坚定了她要追根究底的决心。 “姑娘,夜深了,快歇息吧。” 怀月从外头卷了床铺盖走进小禅房,正准备在青石砖上打地铺—— 沈姝笑着拦下她:“jiejie今夜自去休息,我睡眠浅,喜欢一个人独睡,不习惯有人守夜。” 经过沈姝一下午的观察,怀月的身子健康,并无任何不妥。 再加上,其余三个丫鬟里,还有一个丫鬟因为照料沈老太太,略懂些岐黄之术。 沈姝只有把怀月撵去和她们同住,才能稍稍安心。 怀月一怔,犹豫道:“山寺夜里寒凉,今夜风又大,姑娘若被风声惊了……” “jiejie多虑了。” 沈姝朝她眨了眨眼:“我素来最爱看鬼魅精怪的话本子,今夜歇在山寺,又是这样的风雨之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被这风声惊吓?” 她说着,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不得,夜里我还要在院子里探寻一番,看看这山野寺中是否真的有什么别致的东西。jiejie自去休息便是,夜里不管听见什么响动,都莫要出来打搅我。” 怀月见她这副神叨叨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四姑娘在府里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她早已有所耳闻,也就不再强求。 “那姑娘早些歇息,倘若……真要出门去寻什么,也要穿厚点才是。” 沈姝笑着点头应下。 就在怀月转身要走的瞬间—— 沈姝敏锐的发现,她眉心的香灰印记,就像被人抹去似的,消、失、不、见! !!! 沈姝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万万没想到,不让怀月睡在这间小禅房,就轻易破掉了怀月必死的命数。 原来,怀月将终的寿数,竟与值夜有关! 到了此刻,关于怀月的死运,只剩下两种可能性。 倘若不是怀月身体突然出现异样猝死。 那便是……今夜在这间小禅房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起,沈姝面色骤冷。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锋利的银簪,别在了发间…… 第8章 目若春山 沈姝吹熄烛火,上床盖好被子靠坐在墙边。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算能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看清房间里桌椅的轮廓。 房外廊下的风灯,被大风吹得摇曳不止,在单薄的窗纸上投下狰狞的树影。 沈姝侧耳聆听外面的风雨声,只觉得心怦怦直跳,实在分不清究竟是紧张激动,还是忐忑不安。 就这样,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突然,廊下的风灯倏然熄灭。 窗纸上,只剩下一抹通透的苍白。 整个屋子,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屋外雨水冲刷在芭蕉上均匀的沙沙声,夹杂着一些异响,传进了沈姝的耳中。 来了! 沈姝坐直身子,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盯着窗户—— 窗纸上,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穿戴着蓑衣和斗笠,身形高大、肩膀很宽,一看就是个男人。 偌大的静安园,都是女香客寄居之处,就连守门的都是婆子,可没有男人。 沈姝杏眸微眯。 那男人只是停留在窗户旁,并未走到门边,这让沈姝飞快想起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