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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施觑大声说道，但他的声音完全被其他人的交谈声所掩盖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你说什么！？”大卫显然也是没听清，不依不饶地大声问道。

    施觑用力地晃了晃手腕，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大卫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手掌像铁钳子一般死死夹住了施觑的手腕。

    “我不知道！”施觑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大喊道。

    “那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金发大卫得到了回复后，仍然不肯放手，纠缠不休地问道。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施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满脑子都是嗡嗡声。

    “去厕所！”施觑焦急地大吼道，又甩了甩手臂，这次总算是把他甩掉了。

    *

    厨房所在的那一层与楼上不同，安静得有些诡异，空无一人，只有引擎轰隆隆转动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平静，施觑大步飞奔而来，“砰”地打开了厨房的门。

    他扶着门框急急地喘着粗气，却又迟迟没有迈步。

    隔壁动力室发出的噪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施觑抬起了头，转身迈进了动力室。

    *

    一袋洁白剔透的晶体映入施觑的眼帘。

    他眼睛一亮，道：“找到了！”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近在耳畔，施觑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呼出的气流。

    “我也找到了哦。”

    25、鲸歌怪谈（四）

    听到这个声音, 施觑浑身一颤，抓起一个铁罐向着身后甩去，却被挡下了。

    是二副亨利, 此刻他正睁大眼睛，瞪着施觑, 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看清了对方模样后，施觑松了口气，抱起那带食盐站了起来, 但仍然警惕地和他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你为什么在这里？”施觑问道。

    “麦克他们去通知其他人关门窗了，我没什么事情干，就想过来找你, 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某种贝类的幼虫，可以寄宿在尸体上。”施觑一边解释道，一边抱着盐袋子往外走。

    “什么贝？”

    “不知道, 可能是这片海域的特有物种。”施觑皱了皱眉。

    “那该怎么办啊？外面那么多这种贝壳。”二副亨利忧心忡忡地说道。

    “别慌, 既然它们是软体动物, 那应该会惧怕食盐。”

    “哇哦, 你真是个机灵鬼。我来帮你拿吧，看起来挺重的, 你的手还受着伤呢。”亨利热情地伸出双臂。

    “不用了，谢谢。”施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抖了抖手上的沉重的食盐袋。

    并不是他不累, 正相反，他的手臂现在正酸痛得不行, 伤口处就像撕裂开来了那般刺痛，汗水顺着手臂流淌，渗进了伤口里, 雪上加霜。但二副亨利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也奇怪了，况且，这是船上唯一的一袋食盐了，绝对不能出差错，还是施觑自己保管着比较稳妥。

    “好吧。”见施觑态度冷漠，吃了憋的亨利也不再坚持，只是默默地走在他身边，脸上满是看笑话的神色，似乎是在等着施觑自己坚持不住了来求他。

    二人就这样肩并肩地走着，一句话也不说，只剩下引擎工作时的轰隆声，和潮水撞击船身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施觑低着头，回顾着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

    本来他是不想与亨利同行的，带对方非要跟在身后，美其名曰“两个人保险些”。而如今距离命案发生八个小时也不远了，没准亨利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死者呢。

    所以，施觑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赶走他。

    “亨利二副……”本来一直在埋头走路的施觑忽然开口了。

    “搬不动了？”亨利脸上挂着讥讽的微笑，似乎已经在准备“胜利宣言”了。

    “那个‘黑桃国王’……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施觑问道。

    在那只巨大的大王酸浆鱿钻进水里后，那个绰号叫“黑桃国王”的男人不知为什么也跟着跳进了海里，施觑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反常，一扫之前的嬉笑模样，认真得让施觑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老黑桃啊！你快别提他了！”亨利二副抬手想拍拍施觑的肩膀，却被他敏捷地躲开了，“你别看他平日里憨得很，其实他这人啊……特别执拗。”

    “比如？”施觑扭了扭酸痛的肩膀。

    “咱们上次不是抓到一条全身发着金光的鱼吗？本来拿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他非说这是条有籽的母鱼，必须放生，气死我了。”

    看来这个“黑桃国王”还挺环保的嘛，注重生态系统平衡。

    “我跟你说，不是我不待见他，只是他这人就是脑子不清醒，哪怕做出突然跳海这种事情都不稀奇！”二副亨利越说越气，开始不断挥舞着他的手臂，仿佛正在殴打一个看不见的人。

    巧了，他现在还真的一言不合就跳到海里去了……

    在第一次见到那个“黑桃国王”的时候，施觑觉得他有古怪，他明明知道那首童谣，却不知道关于深海之主的相关信息，从船员们当时回复施觑的态度来看，深海之主应该是个知名度很高的存在，或许是各种童谣童话中的常客，但他却不知道，感觉就像是不知道灰姑娘却认识那个仙女教母一样。

    如果“黑桃国王”没有看过，那么他又是从哪里得知那首童谣的呢？

    所以，施觑一直怀疑，“黑桃国王”也许和他一样，也是穿越者！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黑桃国王”和二副亨利记忆中的“黑桃国王”似乎相差不大，也许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疯言疯语、老不正经的。

    不过，这个亨利二副先前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虽然也不友善，但总感觉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想到这里，施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突然关系起老黑桃来了？”亨利不耐烦地用手肘想戳戳施觑，却又被躲开了，于是一脸不悦。他之前应该已经说了很多话，只不过施觑一直在走神，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没什么。”施觑摇了摇头，一脚踩在了陈旧的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一声。

    “偷偷告诉你，我觉得这船上就没几个正常人，尤其是船长，一意孤行，非要跑到深海之主的领地里来。这下好了，弄出这么多虫子来。”亨利仍在喋喋不休。

    “深海之主到底是什么？”施觑问道。

    “船长室里那幅画你看过吧？”亨利神神秘秘地问道。

    “嗯。”施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