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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生气,但他也会服从命令。”伊恩的声音把诺尔拉回了颠簸的吉普车上。“嗯,除非超过了极限。”“你好像很了解他。”伊恩仿佛看穿了他刚才有几秒钟走神的原因。“因为他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如果超过了忍耐的极限,命令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那你呢?”伊恩问,“为什么跟来?”“我说过,我是最佳人选。如果你不幸落在那些家伙手里,可以用我做交换。”“你要怎么做?”“放了中尉,不然我就自杀。怎么样?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我的话,应该会答应。”诺尔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完,又警惕而认真地想了片刻问,“我死了,对他们来说就没用了对吗?”“我想是的。”伊恩问,“可是你又为什么要为我丢了自己的命呢?”第26章种子“因为你和我想得不一样。”“什么?”“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像个机器人,没有人类丰富的感情。即使你的声音很动听,长相也英俊漂亮,但那或许是刻意设计的结果。你可以摒弃一切好恶情绪,总是作出正确决定,甚至没有远离污秽的本能和恐惧感,不管多肮脏多可怕的地方都会亲自去探索。”诺尔说,“很可能你也不怕死,你又为什么要为别人丢了自己的性命?”伊恩驾驶着吉普车在夜色中穿越公路,重回那个他们逃离不久的魔窟。“对你来说,死究竟是什么?”他问。“是终止吗?”诺尔回答,他不太确定伊恩要的是哪一种答案。对于死,他虽然也感到悲哀,但远远不及去思索其中含义的地步。对他来说,死不过是一种形式的转化,由生到死,从整体到分解,存在过到消失无踪。“你有朋友吗?”伊恩又问。“没有。”诺尔说,“我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么,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第一次知道死亡是什么时候?”诺尔看了他一眼。排除那些被病毒侵害的感染者,最让他记忆犹新、难以忘怀的死亡就是拉曼,但他不知道该不该在伊恩面前提起这个伤感的话题。“亲身体验死亡之前,我们对死亡的印象只能来自于身边的人。当你最重要的人死去时,那种痛苦和绝望的感觉才会最强烈,你才能明白什么是死。”他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事情发生在一个晴朗的白天。那时我还在特种部队服役,一支新兵小队在训练途中发生意外,一个名叫桑迪的年轻人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颈部严重受伤,被同伴护送回来。”伊恩说,“你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他被感染者咬伤了。”“是的,实际上在这件事发生前,原初病毒已经感染了无数人,基地因为与世隔绝和长时间封闭训练而幸免于难。我们从电视里得知各地出现好几起类似的袭击事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恐怖灾难电影里的情节会发生在现实中。”受伤的士兵被送回训练基地,像一颗炸弹投入燃烧的火场。回来后,桑迪咬伤了来替他看病的医生和护士,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又咬了接到警报的警卫。等到人们回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整个基地都变了样。“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么多人在经历死亡的过程。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缓慢、恐怖、匪夷所思的死亡。”伊恩说,“你甚至不能责怪死亡本身,它是一个执着、偏执的怪物,追求着所有美好、鲜活的事物,把它们据为己有。那些新兵根本无法对昔日的同伴开枪,即使他们早已面目全非、不成人形。这是一道天然的障碍,你明知道被感染的人已经死了,只要它们还站立着,能够行动,就没有办法把子弹送进它们体内。”诺尔还是不敢提起拉曼,伊恩可以告诉他关于过去的可怕经历,并不意味着对现在的一切也能同样平静对待。相反,他感觉到伊恩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镇定,在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有一颗如同火山熔岩一样guntang的心。诺尔在他身旁就能感受到那种透过皮肤传递而来的热量。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因为难免会谈到一些无法回避的细节。他觉得自己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体验越来越丰富,除了生与死的激烈情感之外,甚至能够感受到夜晚的空气中随风飘来的几缕悲凉。“你有什么好计划吗?”诺尔关上车窗,隔绝了那些让他感到难受的夜风,换了个更实在的话题。在抵达史卡德中校的基地之前,他们还有时间好好商量一下。“我没有计划。”“你看起来不像那么鲁莽的人。”诺尔相信他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但不相信他会没有任何计划地随意行动。“为什么你不让雷吉和罗比跟来,他们很担心你。”“我并不是要血洗那个基地为柯顿复仇,潜入的话一个人更安全。”“两个人。”诺尔纠正他,“从现在开始,无论什么行动,至少得两个人。”伊恩似乎是无意地向他投去一瞥:“你不是我的手下,不必服从命令,不必冒这个险。”“我也是这么想,我不是你的士兵,不必服从你的命令。”诺尔说,“我不叫你中尉,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介意我直接叫你名字吗?”伊恩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银灰小队了,不管是雷吉、罗比、柯顿还是其他人,都只是同伴而已。”“但是谁也没有改口,他们内心深处更愿意当你的士兵。”伊恩说:“从训练基地逃出来的只有我们。放下隔离门,前后只差几秒钟。”他找到了幸存者,尽力去救援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把他们带离恐怖地狱,因此他们永远记住了他的军衔。“我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要服从某个人的命令。只记得自己是人类最后的幸存者,这样才能找到一条生存之道。”“我不太明白,人究竟是只要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一生就好,还是必须整个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