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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清韵怔愣住,没说话。 “一开始,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到底,咱俩根本不认识,你这么苦大仇深地针对我,实在不符合逻辑,对吧?”吴忧看向卢清韵,平淡道:“但若真要刨根究底,找出你我之间的联系,我思来想去,也就一个霍亦辰了。” 卢清韵见话说开,也不再隐瞒:“你是不认识我,可我一直都知道你。没错,我确实喜欢霍亦辰,从大一到现在,整整六年。” 在卢清韵眼里,霍亦辰太优秀了,是高高在上的男神,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在他面前,她只是个小透明,只能把感情藏在心里,默默地看着他。 霍亦辰跟吴忧在一起,卢清韵非常震惊,因为吴忧并不惊艳,在学校也是籍籍无名之辈。她认为吴忧配不上霍亦辰,同时又觉得,这意味着自己也不是没可能。 可霍亦辰跟吴忧分手后,依旧当她透明,卢清韵认为的机会,完全是自己的臆想。 直到有一天,班级聚会,霍亦辰喝醉了…… “他当时抱着我,却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卢清韵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哽咽。 吴忧无语至极,半边脑袋犯了偏头痛。 “霍亦辰造的孽,你找他去啊,干什么找我麻烦!” 妈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摁住半边脑袋,隐忍道:“况且,你做这些有用吗?那家伙现在人在香港,指不定多风流快活呢。” 卢清韵看向一边,小声说:“我不在乎……” 吴忧差点就给她鼓掌了。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 卢清韵死咬着嘴唇,不啃声。 吴忧瞅她那样气儿就不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行了,咱俩不在一个频道,就此别过吧。” 卢清韵追问:“那起诉的事?” 吴忧:“我本来就没想告你。” “可是……” 卢清韵欲言又止。 一阵风过,冻得吴忧直哆嗦,她什么也没说,裹紧风衣走了。 之后几天,吴忧都赋闲在家,白天严信去学校上课,她就上网听课程,然后算着时间买菜做饭等他回来。 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关于起诉的事,两人都默契地谁也没提。 直到某日,吴忧带十一下楼遛弯,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辆熟悉的宾利轿车。沈妍君正站在车旁,笑盈盈地看着她,身边是沉稳持重的刘管家。 “阿姨,刘叔叔……” 十一看到刘管家很激动,想要上去亲热,吴忧费劲地拽着牵引绳。 “这是十一吧?”沈妍君笑着说:“小信经常提起,说十一是条特别聪明的金毛犬。” 吴忧配合着点头:“是,是挺聪明的……”她还没从见到准婆婆的惊愕中缓过神,有些讷讷地说:“严信他,在学校上课,要晚点才回来。” 沈妍君摇摇头,温和地说:“我知道,我今天是专门来看你的。” 吴忧带她上楼,沈妍君进屋,一边细细打量,一边赞许道:“你们俩的小窝很温馨呢。” 吴忧有点尴尬,毕竟严信在法国住的是城堡,这间小公寓,连人家一间浴室都比不上。 “阿姨,您请坐。” 吴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沈妍君接过来,坐到沙发上,看她收拾茶几上的课业资料和笔记本。 “忧忧,别忙着收拾了。”她轻轻招手:“来,坐下来陪阿姨说说话。” “好。” 吴忧坐到旁边,有一些紧张,下意识开始抠手指。她并不擅长跟长辈打交道,更疑惑沈妍君亲自上门找她的原因。 沈妍君握着玻璃杯,浅抿了一小口,开口道:“小信是七月出生的,那年夏天,苏州特别热。” 如此清新脱俗的开场白,吴忧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沈妍君也没在意,继续说:“我刚开怀上小信的时候,反应就特别大,一直犯恶心,吃什么都吐,浑身哪儿都疼,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后来过了三个月,慢慢稳定了,有一次产检,又发现胎位不太正。我当时特别害怕,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问题,结果越担心越出事,把自己给吓病了。你知道,怀孕期间不能吃药,只能硬抗着撑过去,我那阵子真是吃尽了苦头。” 吴忧默默听着。 沈妍君说:“小信出生的时候并不足月,算是早产,在保温箱里呆了整两个月才出来。那孩子从小体质差,经常生病,我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什么都用最好的。”她笑了一下,说:“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应该能看出来,比起他哥哥,我们一家人都更宠他。他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想做的事,我们都尽可能给予帮助和支持。” 吴忧点点头,确实是。 “所以……”沈妍君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看着她的眼睛说:“他喜欢的人,我们也会无条件地喜欢。” 沈妍君的手很暖,眼神很温和,吴忧却感到莫名心乱,她盯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阿姨,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好了。” 沈妍君笑了笑,说:“你很聪明,也很敏感。”她静了一会,低缓道:“小信打算起诉学校一个女同学的事,他大伯都跟我们说了,还说,为了确保量刑,小信还专门找了几位法官。” 严信的大伯严守仁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商场上杀伐果断,雷霆狠戾,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因此,他并不认为严信此举有何不妥,他跟严守义提到此事时,对自己这个小侄子颇为赞许,还顺带一句“义不主财,慈不主兵”,把持反对态度的严守义给奚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