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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等会儿就启程。”萧承洲说,“你这个帐篷也要拆了,我抱你去马车上。”这时候,外面的谢枫进来了,因为萧承洲恰好背对着他,所以他没看到萧承洲与谢彦交握的那两只手。萧承洲正想松开谢彦的手,谢彦就格外心虚地迅速挣开,把手拢进了袖子里。萧承洲已经发现了,若有谢家人在场,谢彦会很明显的避免与他有什么亲昵的动作。萧承洲心底不像第一次被谢彦挣脱手时那般在意,如今谢彦有这么一丝顾虑,他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认识到了情感上与以往的不同,心底有了喜欢,才会生出顾虑。萧承洲顺势站起来,对谢枫道:“侯爷,阿彦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先把他送上马车。”谢枫刚点头,就见萧承洲弯腰,要亲自去抱谢彦。先前谢彦受伤回营地,他们看到谢彦也是这样被抱回来的,那时候完全没多想什么,但现在经过三个不着调的好友一番乱猜,谢枫竟也觉得不对起来,忙上前拦着萧承洲,笑道:“王爷您金贵之躯哪能做这种事,让下仆来就好了。”然后谢枫把萧承洲拉到一边,迅速叫来一个身高体壮的下仆来背谢彦,萧承洲没有勉强,只是跟在下仆后面,亲眼看着谢彦上马车,躺好,才与谢枫说一声,去了昭元帝的帐篷。转身后,萧承洲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谢枫落在他身上久久未收回的审视目光。萧承洲未回头,若有所思地离去。车队启程时,天空刮起了风。回程途中,巫翎不想打扰谢彦休息,所以车里只有谢彦和南星。谢彦百无聊赖地躺在马车上,尽管车内的软垫够厚了,但车轱辘转动还是免不了摇晃,他感觉自己被晃着又有点想吐了。车子短暂地停了一下,帘被一把掀开,谢枫上了车。谢枫在儿子身边坐下,叹道:“今年你也不是本命年,怎的就这么倒霉。”先是蛊,然后又是刀伤又是摔伤的,除却小时候那场大病,过往十来年谢彦都没这么倒霉过。“爹……”谢彦化身娇气包,可怜兮兮地看过去。换往常谢枫早拍他脑袋了,这次却只轻轻地摸了摸他额头,然后就一脸严肃地说:“彦儿,你和诚王的事,爹都知道了!”谢彦因为心里有鬼,所以一听谢枫的话,就以为他爹知道诚王喜欢他的事了,本就苍白的脸色好像更白了。他慌张了一瞬,然后故作镇定,一脸茫然道:“爹,我和洲哥什么事啊?”谢枫收回探究的眼神,心直直往下坠。自己儿子他还能不了解?谢彦小时候那一场病,让他丢失了生病前后差不多一年的记忆。病好后,谢彦的记忆力大不如从前,病前一篇文章读几遍就背下来了,病后一篇文稍微长点,他背起来就吃力,并且很容易就会忘记。那之后他们便看出,稍微复杂一点的东西谢彦便记不住,也很难理解。他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古灵精怪,但不如从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在想什么,常常让人一眼就看穿。就比如现在,谢枫随便诈一诈谢彦,谢彦就慌了。他很轻易就看出谢彦的伪装,但他没说什么,谢彦就自以为他掩饰得好,甚至谢枫的眼角一动,还能看到谢彦偷偷松气的小动作。谢枫心里一时悲伤不已。作者有话要说:谢赫:爹!谢缈:爹!谢彦:爹!萧承洲:爹!谢枫:住口!第55章谢枫并不敢肯定他诈出的就是自己以为的,但看谢彦的反应,一定也是有害怕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在瞒着他们,总归不是好的。感觉自己诈出了儿子的秘密,但谢枫没有丝毫成就感。他没有贸然追问戳破,在谢彦这里坐了会儿,就面色深沉地回了自己的马车。巫翎正坐在车中,眉间挂着忧思,见谢枫回来,亲手给他递了茶,“彦儿怎么样?”“好着呢。”谢枫捧过茶盏,像寻常一样跟巫翎说话。巫翎叹了口气,“彦儿的蛊有了变化,昆布却又未归,要是我不留着那对蛊就好了……”谢彦种蛊这件事,巫翎本就一直在自责,若万一谢彦真的与萧承洲有了什么,再让巫翎知道了……谢枫拍着巫翎的手,更加忧心。之后回程一路,每听到有马蹄声经过车边,谢枫就会撩起车帘往外看一看,十有八九都是萧承洲打马过来询问谢彦身体的。他与谢彦隔着车窗说话,声音很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情总是十分柔和。以前谢枫见萧承洲这样看自家儿子,觉得与看其他人的眼神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少了些虚伪。可如今再看,那眼神里分明藏着些什么。谢枫心里苦闷,既震惊又愤怒还无措,从前的老神在在已是荡然无存。车队进了城,萧承洲最后一次打马来到谢彦的马车前,隔着车窗叮嘱谢彦回去好生休息,明天再到侯府看他。谢彦倚着车窗,依依不舍中带着期待,“那你明天要早点来,和我一起吃早饭呀,我一个人待着可无聊了。”萧承洲柔声应着,“你睡一觉,睁眼就能看到我了。”谢彦掰指头一算那距离明天的时间也没多长,神情顿时就好看了些,觉得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等萧承洲离开后,谢彦重新躺下,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胸口,这里总是酸酸涨涨的,他是不是生病了?将两人互动都看在眼里的谢枫,略显沉默地回到侯府。他扶着巫翎刚下马车,就听下仆来报,说昆布回来了。巫翎和谢枫都很激动,谢彦六月种蛊,如今已是十月,纵是南岭天高路远,可昆布一去四个月半点消息没带回,实在叫谢家人寝食难安。按捺住激动,两人将昆布叫到书房,屏退下仆后,巫翎才急忙问起:“信呢?”昆布离开时只带了一封信,回来时亦然,他将信递给巫翎,便做了隐形人一般,无声站在旁边,等着巫翎看完信问话。巫翎展开信,看了几行字,便面色发白,到后面,信纸已随着双手颤抖起来。这信是用南岭当地文字写的,谢枫看不懂,但见巫翎此番表情,便知信中所回情况并不好。他扶着摇摇欲坠的巫翎,忧心唤道:“夫人?这信上说了什么?”巫翎捏着信纸的手垂下,看向昆布,“为何这么迟才回来?”昆布垂首道:“夫人要打听的事,族内长老并不十分清楚,带着属下辗转多个部族,费了一番心力,族老才写下这封信叫属下带回。”“下去吧。”巫翎无力地说,待昆布退出房门,巫翎转头看谢枫,只一眼,眼睛便红了,“夫君,是我害了彦儿……”谢枫只以为事情很严重,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