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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离开的方向。 “我没事,你呢?” 映月摇头:“奴婢没事。” 孟娉婷又看了一眼诸妓,皆是衣衫凌乱,鬓散钗斜,小脸煞白,个个哭哭啼啼,抖如筛糠的。 “先回房。” - 孟娉婷临窗而立,从半打起的支摘窗往下望去,金吾卫个个站立如桩地守在武陵春苑外面,方才屋内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未能惊动他们进来探看。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沈烬温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武陵春苑背后的势力跟沈齐佑有关,他此番围而不查,又不闻不问,估摸着是为了试探沈齐佑会做何反应。 皇权之争,向来都是卑劣又肮脏的,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而已,根本微不足道。 可她,就是不甘心被牺牲,她偏要螳臂挡车试一试。 “娘子。”映月走了过来,手里沏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喝杯热茶压压惊吧。” 孟娉婷接过茶盏时,抬眼瞄了映月的一眼,她的模样并不比外面的姑娘们好到哪里去。 “我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你先去梳洗一下。” 映月也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的很,便点了下头,转身正要出去,瞧见门上的影子后,她又折回来提醒道:“娘子,她们都候在门外,说是要等着当面拜谢娘子的救命之恩。” 孟娉婷扯了一下唇:“她们谢错人了,我想救的只是我自己而已,让她们都散了,别在我门外哭哭啼啼的,听着闹心。” - 门外的聒噪声渐渐消弭,孟娉婷闭上眼睛,抬手使劲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头痛这才稍稍得以缓解。 半晌后,孟娉婷来到多宝阁旁,将之前画了一半的仕女图从山水陶瓷画缸里取了出来,平铺在几案上。 画中女子身穿华裳,满头珠翠,额点梅花,凤目清冷,玉手擒着团扇,似在凭栏观鱼,虽未上色,但已见其神采飞扬,风姿绰约。 这幅画原是从金吾卫围了武陵春苑那日开始下笔的,本来是用来以防万一了,不成想此时此刻,还真成那万分之一了。 孟娉婷又取来朱砂、石绿、朱标、朱膘、赭石、黑石脂、云母粉、蛤粉、珊瑚粉等画具一一摆放好,开始研磨调染上起色来。 这一折腾竟折腾了两天两夜,直至第三日卯时末方大功告成。 她唤来映月,准备了热汤,舒舒服服地沐了个浴,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戴着帷帽,拿着刚装裱好的仕女图同映月一起下楼了。 果然,甫一出大门就被金吾卫拦住了。 守门的是金吾校尉赵诚。 孟娉婷开门见山道:“官爷,奴想见昭王殿下。” 赵诚嚼着薄荷叶睨着她,托腔带调道:“放肆,昭王殿下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映月很有眼力劲地捧着一袋子东西奉上。 赵诚看了一眼映月手上的袋子,鼓鼓的,便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些女子用的珠玉首饰。 前儿个,这个孟都知塞给他手下一支金簪子和一袋子钱,说是要替那死了的艳妓收尸,他本想置之不理的,不料昭王殿下得知后,竟直接同意了,临走前,还拿走了那只金簪子。 他虽是个粗人,但也看得出昭王对这位孟都的态度知似乎很不一般,不如,先做个顺水人情看看。 “话可以帮你们带到,至于将军来不来我可不保证。” “官爷把这个转交给殿下,殿下看了后一定会来的。”孟娉婷将画轴托上。 赵诚揣了袋子,随手拿过画轴展开。 谁知,画卷上刚露出仕女图中的脸,就见赵诚的脸骤然一变,他忙收起画,探究地打量了孟娉有一眼。 随后,正色道:“娘子好生等着,我这就帮忙传信。”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收,求评论,爱你们。 ☆、第18章 见面 永兴坊,金吾衙公廨。 沈烬温正在伏案写呈文,忽听一阵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他佯装充耳未闻,直到那人近前,勾着脖子看了一眼他的呈文后,他才恍然装作惊觉,起身叉手道:“徐公。” 徐永义手里拄着拐杖,见沈烬温起身见礼,便将拐杖靠在腿上,叉手还礼:“在写呈文呢。” “恩。”他一面说,一面往临窗边平日里小憩的壶门箱榻上引,“徐公打何处来?” 徐永义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箱榻旁坐下,感叹道:“仲春了,西内苑里的花都开全乎了,才陪了圣人赏完花回来。” 沈烬温替徐永义斟了一杯温水,随口问道:“徐公既散了值,何不家去,跑公廨里来做甚?” 徐永义佯装睨他:“怎么,怕我督工不成?” “徐公乃扶舟上峰,焉有不惧之理。” “殿下过谦了。”论爵位,沈烬温在徐永义这个宣平候之上,但论官衔,徐永义乃金吾卫大将军,官阶正三品,高沈烬温一级,是沈烬温的顶头上峰。 徐永义眸光一闪,忽正色道:“我今日来确有一事相告。” “徐公请说。” “我听说金吾卫兴师动众地围了平康坊里一个妓家一旬之久?” “确有此事。” 徐永义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殿下可知此事已被言官弹劾到圣人面前了。” “弹劾?”沈烬温低头抿了一口水,一脸不以为意道,“他们倒是弹劾我何罪?” “仗势欺民。” 闻言,沈烬温愣了愣,随即勾唇一哂。 还以为沈齐佑会出什么大招,没想到竟只是用一些言官淆乱圣听。 他的指尖在几案上轻轻叩了叩,以他对沈齐佑的了解,不该只这么点手段才对。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徐永义见沈烬温一脸从容自若,不由得急问道。 沈烬温笑道:“父皇既然没召见我,自然不会信那些好事言官的片面之词。” 徐永义绷着脸颊道:“那是因为圣人询问了我,我替殿下暂时糊弄了过去。” 沈烬温立即下榻,对着徐永义郑重叉手躬身致谢:“扶舟多谢徐公庇佑。” 徐永义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沉默须臾,又问:“究竟是何事,竟值得金吾卫出动?” 沈烬温敛色答道:“坊中两名娼妓被杀,凶手就在那妓家里,我围而不查是为了钓大鱼。” 徐永义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钓大鱼就猜出几分夺嫡之争的意味来。 他沉吟半晌,看着沈烬温的眼睛,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案面上叩了两下,道:“如此小案何需你一个金吾卫将军出手,当交由京兆尹处理才是。” 沈烬温听罢,眸底暗芒一掠。 按常理,金吾卫确实只用负责长安城中一切大案要案等,诸如此类的小案可移交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