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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向东,你可以叫我一声堂哥。” 陈向东? 陈茵对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似乎是陈世根的大儿子。好像十多年前就跟着部队出去了,一直到解放了他才回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回了部队,这些年回来的时间也很少。不过听村里人说起的时候,都是一副赞扬的语气,夸着他有出息。 这是他回家来探亲,刚好遇上陈世根发病了? 陈向东加入部队的时候才十五岁,别看他现在年纪不算大,可他也是打过鬼子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了。这一次部队要给他提级别,只是他当年出来的早,文化程度不高,虽然后来跟着参谋学了些文化知识,可到底不够。这次上面让他去首都军事大学进修,去之前给了他探亲假。 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了,谁知道刚一回来,就看到那个他曾经期盼过信任和关心,真心叫过父亲的男人,骨瘦嶙峋的躺在床上,陈向东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陈世根两颊凹陷,眼睛有些浑浊,可是在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惊喜和悔意却让陈向东忽觉心底有什么在发芽,酸酸涨涨的实在难受。 那个女人不在家,陈向东平日里并不在意曹玉琴在哪儿,可是如今这个男人都已经病成这个模样了,那女人竟然不留在他旁边照顾吗? “她人呢?”陈向东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怒气。 陈世根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谁,虚弱的开口,“她……她在外面干活,要……要挣钱给我看病,没故意不照顾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陈世根还护着曹玉琴那个女人,陈向东努力压下自己的暴脾气,拼命的告诉自己他现在是个病人,自己不该跟他计较。 “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我这许多年每年寄回来的钱,虽然不算多可也绝对不少了,怎么到了现在,连给你看病的钱都没有?” 陈世根羞愧的低下头,陈向东一下就明白过来,“你拿着钱贴补陈向南了?你病成这样,那小子呢?现在在哪儿?” 陈世根摇摇头,眼眶有泪,眼中亦是悔恨不已。 他如何不知道村里人背后都是怎么说他的呢?他们都说他活该,偏信一个后妈的话,让长子跟自己离了心,在那样动荡炮火连天的年岁里,逼得长子离家出走,生死不知。只剩下一个小儿子在身边,偏偏他因为孩子妈,也对小儿子娇惯着,养的小儿子整天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是塘坝村出了名的二流子。 他如今也悔不当初,整天盼着大儿子能够回来看看他,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原谅他。 大儿子的亲妈在挺着大肚子的时候,被炮火声惊到,生产的时候难产,之后也没调理好,不过一年就丢下他们去了。在大儿子八岁的时候,他娶了比自己小十多岁的曹玉琴,曹玉琴对儿子关心对他温柔,家里家外都cao持的很好,他是真的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的荣幸。 后来曹玉琴生下小儿子,长子跟曹玉琴之间就有了矛盾,只是曹玉琴每每都是含着泪委屈坚强的说:“不怪他,他自小没有亲妈,现在我又要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向东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没事的。” 就是这样的话听多了,渐渐地不管向东和曹玉琴以及向南之间有什么矛盾,他总是先责怪向东。在向东十五岁那边,向南在厨房摔倒了,旁边还有一个装着兔子rou的海碗,曹玉琴正失望的训斥向东:“你怎么能在弟弟帮忙干活儿的时候推他呢?向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当时就什么也没有问,不管不顾的认为曹玉琴说的都是真的,也因此第一次出手打了向东。 其实现在想想,那天的事情漏洞百出,都是偏听偏信才导致父子失和。 当初也不是没有邻居亲戚前来劝过他,刘菊芬当时就曾指着他的鼻子骂过他,“你真是还没老就糊涂了,人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话果真是一点不假!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向东那孩子迟早要不认你。” 果然,那一年陈向东只收了两件衣服,就悄悄地跟着部队走了。 刚开始他也确实想念过向东,可随着向南长时间在他面前讨巧卖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着曹玉琴一起将向南惯成了现在这个德行。 悔之晚矣。 人人都说这是他为父不慈的报应。 如今,他还能在向东眼中看到对他的关心,就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医院去过了,说是我胃上生了石头,要开膛破腹将石头取出来,费用高昂还很危险,我不想再去了。” 陈向东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病,在大部分人眼中,需要开刀的那都是大病,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是畏惧手术的,陈世根不想去医院,倒也能够理解。 陈向东在家两日,眼看着陈世根一吃东西就吐,胀痛难以忍受,终究还是看不下去。 回来的这两天,陈向东也听说了陈叔的女儿继承了她爹的医术,出手三次皆是药到病除,陈向东原也不信十三岁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的医术,可是村人左邻右舍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终究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人送到了卫生站。 陈向东琢磨着,能被一个生产队的人传医术好,不管咋样手上都应该有点真本事才是。 可是当他看到面前这个扎着两条辫子,脸上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时,还是忍不住自嘲了一下。中医比西医难培养的多,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能有多么传神的医术呢? 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了。 陈茵观察了一下陈世根的气色,而后一边把脉一边询问道:“是不是一吃东西就会呕吐?伴随着胃脘胀痛,其痛如绞?” 陈向东前一刻还在怀疑陈茵的医术,这会儿眼睛已经亮了起来,陈世根也点点头,轻声说道:“是。” 虽然也还只是短短的一个字的回应,可陈茵却能够感觉到陈世根这个老汉身上的孤独之气散去了不少。她瞥了陈向东一眼,难道是因为儿子回来了? 她心中刚想着这儿子也是不孝的很,竟然让老父亲孤独成那么个可怜模样,忽的就想起那日她妈说的话。这些都是这老汉自找的! 她赶紧摒除了之前的想法,任何事情,她没有了解透彻就没有发表评论的资格。 陈茵观他脉象沉滑有力,舌苔黄燥。接着又按了按他的胃部,发现有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圆形包块滚动。陈茵收了手,开始思考要用何药方。 陈向东问道:“可有法子?” 他虽然表现的很是镇定,可语气稍有急切,还是透露出对他爹的关切之意。 陈茵少说也诊治过四五位病人,开方子的时候再也不曾如当初那样畏首畏尾,“我且想一想。” 方大夫对陈茵倒是有信心的很,陈向东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