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言情小说 - 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里头来了?”

    其中一个小宦官张了张口, 却被另一个不动声色地用靴尖踢了一踢, 顿时也闭上嘴, 不说话了。

    沈陶陶笑了一笑,又自荷包里拿出一些银子来。

    两个小宦官看得目光有些发直,似乎很是挣扎了一阵子, 但最终还是艰难地摆了摆手。

    沈陶陶有些讶异,索性自里头拿出两张面额小些的银票来, 在他们眼前轻轻晃了一晃, 柔声笑道:“我也只是为了谋个前程去路, 不是为了来搭上性命的。这宫里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我还是晓得的。两位公公与我说了, 我也就当听了个传言, 不当真, 也不会记着是谁与我说的。”

    她怕两人不信,便先将银票分别递给了他们,见他们忍不住伸手接了,但仍旧面露迟疑之色,这才轻轻地补上了一句:“况且, 我连你两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他日出了事,也供不出你们来不是?”

    两人手里抓着银票不舍得放,好半晌,才有一个咬牙道:“成,那我就与你说说!你就当听了个故事,别往外头说,也别往心里去!”

    沈陶陶见他松口了,忙点头道:“那是自然。”

    那小宦官点点头,凑过来了一些,小声与她说道:“这惠妃娘娘的事啊,都能写一本话本子了,曲折得很。”

    另一个也凑了上来:“你可能不晓得,这惠妃娘娘,当初不是选秀女入的宫,而是考上了尚籍司的女官。有一日里,皇上突发奇想,在御书库里找了本杂书看,看里头有一道批注字迹特别娟秀,见解又独特,便令人将写这批注的女官给传了上来。”

    沈陶陶明白过来:“这位尚籍司的女官,便是那惠妃娘娘?”

    “自然。”那小宦官露出点心领神会的笑容:“听说那时候的惠妃娘娘姿容姝丽,生得牡丹花一般娇艳,尤其是一把长发,流水似的,什么梳子都能一通到底。圣上看了喜欢,当夜就传幸,次日就连跳三级,封了个贵人。”

    另一个小宦官连连点头:“是,听说那时候可是得宠了一阵子。连我们这些末等小宦官都知道,这圣上最宠得是惠贵人。来后宫的时候,五日里有三日都宿在她的玉芙宫里头,位份也是不停地往上涨,让宫中多少娘娘妒红了眼——”

    他说得有些忘我了,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得话,忙轻咳一声,转开了话茬:“总之就是极得宠的,短短一两年光景,还没有身子的时候,便是惠嫔了。后来生了个公主,便升了惠妃。这当初若是个皇子——”

    他没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是清楚。

    那怕是要升惠贵妃了,而这贵妃却不同于寻常妃位,在后宫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阖宫里头,是只能有一位的。

    她倏然想起了李贵妃来,也不知道那时候,李贵妃是不是已经当上了贵妃。

    她心中渐渐升起一些疑窦,下意识地追问道:“那后来呢?惠妃娘娘如此得宠,是怎么沦落到冷宫里来的?”

    那小宦官答道:“这我们也不晓得,好像说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便送到这里头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却并不迟疑,看神情,也不像是在骗人,大抵是真的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听过宫中传得一些的皮毛。

    沈陶陶便也点了点头,拎着食盒看了看那紧闭的殿门,轻声问道:“那位惠妃娘娘住在里头那间宫室里?我想给她送些点心去。她曾经那么得宠,说不定哪一日里,圣上又想起她来了呢?”

    小宦官连连摇头:“都已经进来三五年了,圣上要能想起来,早想起来了。”说着,他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况且,想起来了也没啥用了,人早就已经——”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这样。”沈陶陶笑了一笑:“我有些好奇曾经宠冠后宫的惠妃娘娘生得什么样子,让我进去看看罢。”

    小宦官们见拦不住她,又拿了她不少银子,有些手短。面面相觑一番,便也将闲月宫殿门打开了,伸手指了指里头靠东侧的一个宫室道:“走到牌匾底下往右,数到第四个门就是。你走路的时候步子可要轻些,要是其他房里的几位都出来了,你怕是招架不住。”

    沈陶陶谢过他们的提醒,蹑足往里头走。

    里头倒没有想象中的可怖,许是刚刚用过了午膳,又被夏日午后的日头一晒,不管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都下意识地躲回了宫室里。

    至于那些疯得连热都不晓得了的,在这缺医少药的冷宫里,怕是早已经没了。

    沈陶陶举目四顾,见闲月宫里头愈发的年久失修,宫墙斑驳,槅扇破败,窗楣上几乎也已没了窗户纸,也不知道是腐烂了,还是被人撕没了,一眼便能看见里头的情形。

    她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望了一眼。

    一间厢房里头住着两人,其中一人笑嘻嘻地拿着个石头当镜子,拿着个草团子当脂粉不停地往脸上抹,只抹得脸上绿一道,黑一道的。

    而令一个蓬头散发的妇人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正念念有词地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偶哼着童谣,还不住地在厢房中踱步。眼看着她就要踱到了身前,沈陶陶忙矮下了身,贴着墙沿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她行至那宦官说得第四间宫室前,慢慢直起身来,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叩门,但一抬头,才发现槅扇已经烂没了大半,不用推门,便能看见里头的情形。

    这间厢房里,只住了一名女子。她一身看不出颜色的旧衣,小宦官口中‘一把流水似的长发’如今似一蓬枯草一般,凌乱地挂落在自己的肩背上,纠结成团,挂着无数的草屑木片与不知哪里蹭来的灰尘。

    她背对着槅扇,面墙坐着。身子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视线也似乎紧紧胶在那斑驳的墙面上。

    沈陶陶迟疑一下,虽怕惊扰到其他冷宫妃嫔,但终究还是象征性地轻轻叩了一叩。见四处皆没什么反应,这才小心地推门进去,行至那惠妃身边,放轻了嗓音道:“娘娘,我给您带了些糕点来。”

    那惠妃娘娘依旧是像没听见一般,只自顾自地坐着。

    沈陶陶不动声色地侧过头去看她的容貌。

    如她所想的一样,眼前女子原本妍丽的容貌,也早已在这冷宫中一寸寸地消磨殆尽了。

    她瘦得惊人。

    颧骨高高地凸起,原本丰艳的唇,像是两瓣隆冬时枯萎的花叶,干干瘪瘪的,枯红中混着一点绛紫。眼眶深陷了下去,一双凤眼只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墙壁,眼珠子一转也不转,似蒙尘的明珠,没有半点神采。

    唯有认真看去时,方能从那尖巧精致的下巴与依旧形状美好的凤眼上,依稀得见她往日里的风采。

    “惠妃娘娘。”沈陶陶试探着走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