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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竟这么快就到了中州。 中州一过,就是天启,不出预料,顾止淮今夜就能兵临城下。 楚秉文不显地笑了,顾止淮越是急切,他就越有把握。 留在盛天殿内,和群城一番商榷,便有探子急急跑上殿前:“前方探子来报,乱贼已经进了天启。” “嗯。”楚秉文将折子挥在桌上,看着面前的众人,“下去。” “记住,今夜子时行事,务必沉住气,哪里出了差错,朕便杀谁。” 宫门关上,漫天的雪窸窸窣窣,楚都外的城墙火光闪烁,这一夜,没人睡着。 楚秉文将一碗药推到宋寒枝的面前,“喝了。” 她立在桌上,听着宫外的嘈杂,连眼睛都没抬。 “我不骗你,这药,是打胎的。宋寒枝,我要你喝下去。” 楚秉文凑了上来,“我后悔了,你在顾止淮的心里,似乎分量不轻。我要你把孩子弄掉,我见不得他。” 宋寒枝觉得天地都安静了。 她只是呆呆立了一会儿,察觉到楚秉文话里的认真,便立即冲了起来,抬步就往外跑去。 男人叫了一声,屋外的士兵就得了令,门被立即拉上。 宋寒枝回头,看着走上来的男人,一路退到了屋角。 她说话有些颤抖,“楚秉文,楚秉文!你不能骗我!” “你说话要保住我孩子的,你说过的!” “所以,我说我后悔了。”楚秉文将她抵在墙角,捏起她的下巴,将手里的药不管不顾地灌了下去。 宋寒枝尖叫,抓过他的手想要推开,楚秉文笑了一声,“别怕,这个孩子掉了,对你我都好。” 他掰过她的脸,将药准确地倒了下去,而后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宋寒枝推在了地上。 楚秉文低身,擦干她的眼角。 “御医就在门外,我今夜还要去对付顾止淮,换他们来照顾你。听话,嗯?” 宋寒枝的眼里失了光,那些药,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心里被剜了一大块,疼得她已经麻木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即哭出来,或是嘶吼一番,否则,心里郁积的愤怒,还有绝望,会将她烧死。 可是她没有,她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力气了。 万念俱灰,她只想死。 阵痛不久后就开始,宋寒枝被人扶起来丢到床上。她侧头看去,屋里涌进了一众人,而楚秉文站在门口,朝她低头一笑,便走了出去。 她闭上眼,手里紧紧攥着顾止淮给她的护身符,却觉得这护身符也握不住了。 屋内点了迷香,宋寒枝在剧痛里沉睡过去,她想,如果,如果就这样,再也不醒过来,那也挺好。 生命留给她的,总是苦多欢少,总是惨惨戚戚。她就是一个福薄的小女人,事到临头,什么都握不住。 宋寒枝的孩子,她期盼无数次的孩子,还没保住两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她醒来,就对上楚秉文兴奋的眼睛,他坐在榻上,神清气爽地握住她的手。 “宋寒枝,我真开心,顾止淮被堵在了城外,一场大火,烧得他们军心大乱。” “换攻为守。守城容易攻城难,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现在,对于楚秉文,她已经不能用“恨”来形容了。宋寒枝莞尔一笑,轻声说:“是啊,真好啊。” 男人问:“你再说一遍?” 他靠了上来,宋寒枝勾起他的脖子,从袖间掉下一块碎瓷片,便要朝着他的脖子扎上去。 他身下一滞,轻而易举就反握住了她的手。 楚秉文皱起眉,“别忘了,你现在不是朱砂。在没有绝对成功的前提下,我不建议你出手。” 宋寒枝不说话,手里的东西被打在了地上,她转头就蒙上被子,闭了眼睛。 “宋寒枝。” 楚秉文软了语气,他又靠了上来,“顾止淮要是再这么冒失一次,我绝对能收下他。等他落在了我手里,我就把他头砍下来,送给你,你要不要?” 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宋寒枝,宋寒枝,我的良贵妃。” 他笑得欣慰,不厌其烦叫着,掀开褥子,甚是自如地将她搂住。 “顾止淮马上就要死了,你放心,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是楚秉文这个大猪蹄子,把小天使吓到了嘛?难不成是阿水写崩了?????大家都好安静…… 今日留评有红包的说,笔芯笔芯。 另:晋江时不时就抽了,阿水新发的章节经常刷不出来,那阿水就定个固定时间早上九点发,谢谢支持。 第92章 第 92 章 楚秉文设了计,他不顾一城百姓的死活,待顾止淮一进城,就点燃了满城的草木。 夜半风大,顾止淮的军队还有一半在城外,就看见城内四处起了火。火势猛烈,楚秉文又适时地送来了火。药,一番大火下来,城里就烧得七七八八。 事发突然,城内的人不知道,顾止淮这边的探子更不知道。 谁都没有想到,楚秉文竟将满城百姓的性命当做了祭品。 手段拙劣,却也致命,楚秉文只是为了试探顾止淮的耐心。显然,那晚,顾止淮的确不怎么冷静。 只是打探了一番,确认城内没有威胁,便攻了进去。待到一半的人进城,火便烧了起来。 顾止淮手里的缰绳几乎要被拽断。 横竖楚秉文不在乎无辜百姓的性命,他也想一把火把楚都烧了才好。 顾止淮退了出来,带着一半的兵马退居三十里开外。 没有大战前虚伪的共商求和,他与楚秉文仿佛是生来的冤家,对方不死不罢休。 他开始攻城了。 可楚秉文在守城这件事上,异常地执着。二人胶着近十日,战况却是不温不火,两人谁也没能便宜了谁。 楚秉文乐于现在的境况,攻城是一场消耗战,要论拖延,谁也胜不了他。 战火下,腊月将至,纷纷扬扬的一年,竟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宋寒枝搬去了盛天殿,殿内常人无法踏足的后厅,成了她的闺房。 楚秉文问:“我把你养在盛天殿,谁也不敢来动你,你可开心?” 她低了头,恍若木偶,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说。 她全身上下的经脉被毁,修成多年的武功,现在什么都不剩。她只是记得,楚秉文那天给她灌药时,行为癫狂,言语像极了疯子。 事毕,他摸着宋寒枝的脸,笑得开心,“这样,你就一辈子逃不走了。” 药入喉,宋寒枝闭上眼,她想,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剩了。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毁了她一生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