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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裴元峥斥责一声,宽袖一挥,“还不快请进厅来?收拾下东边的厢房,指不定他人家还就住下不走了呢~”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他沈临砚一眼。沈临砚微微发怔,看着那报备的下人得令出去,下意识的就要将膝头坐着的舞姬推开。裴元峥伸手往他手背一按,淡然道:“急什么,如今你与他撇清了关系,还怕他作甚?”沈临砚想了想,遂作罢。待得谢临渊真正站到他面前,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知道自己无法镇定了。但是,他必须忍耐,必须刻意的压制着心底的这份思念。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朝云也来了,不情不愿的跟在谢临渊身后,依旧一脸趾高气昂的自负模样。一阵寒暄,谢临渊和裴元峥手到擒来,不难看出二人是场面上混久了的老滑头,他沈临砚自然是比不得这些贼~精~的老手,只得默默地坐在裴元峥身旁,自个儿喝着酒,啥都不理会。嗯,除了膝头上同样对周遭充耳不闻、眼里心里只一个劲给他斟酒的的舞姬。还有那有意无意落在这边的视线。令人背脊发寒的视线。沈临砚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你谢临渊都有了朝云那位“干娘”,就不许他出来找点花花草草?虽然他并没有重拾公子小燕的行当的想法,但是……撇清关系的是自己,难不成还要顾及他的感受?想到这,沈临砚豁然了,松了警戒,任由那舞姬贴着他给自己斟酒敬酒。“砰!”谢临渊手中的酒杯应声碎了,美酒混合着伤口的血色自指缝里淌了出来,看着很是骇人。可比这更骇人的,是谢临渊的眼神。坐在谢临渊右侧的朝云摇了摇自己搭在膝上的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使着少爷脾气道:“大长老这府邸看着挺气派啊,俸禄该是不少吧,怎地这待客的杯子喝口酒都能碎,难不成,是看不起咱们羽族的谢家?”沈临砚忽然开口:“大长老府从不苛待客人,这位小兄弟怎么不问问这位谢公子,咱们长老府的杯子到底是怎么碎的?二位又可曾有身为客人该有的礼数?”朝云腾地一下站起来:“礼数?我二人何曾失礼,你倒是说说,说不出来,丢的是你们魔界长老的脸!”沈临砚垂眸笑了笑,一把勾过舞姬的脖子往自己肩窝摁去:“谢大公子一进这大厅,视线就钉在沈某身上,可是客人该有的礼数?”沉默良久的谢临渊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的话却是:“原来你来魔界,为的竟是他。”视线不由得扫了裴元峥一眼,“裴元峥,我该赞你一句好福气么?”裴元峥笑笑,举着酒杯朝他一敬,仰头喝尽,这才豪迈道:“哪里哪里~没有谢贤弟的大方,又怎会有为兄的福气呢?”冰与火的较量在你来我往间对决于无形。朝云看的尽兴,而他沈临砚,却似乎累了烦了这些伎俩,匆匆朝着裴元峥告辞后,便由着那舞姬给扶了出去。宿醉得连路都看不清,沈临砚不由得苦笑,他真是醉了么?明明以前他酒量还不错的。“喂!”眼前晃晃悠悠的出现个人影,看着怎么竟像是朝云?“小公子。”那舞姬轻声道。“把他交给我,我知道他屋子在哪,不用你伺候了。”朝云强势的说道,上来就抢人。舞姬左右躲了几下,无奈拼不过朝云,只得急忙跑回厅里找裴元峥去了。他没了支撑,软软的倒在地上,朝云也不见上来扶着。他没有力气抬头,只见面前的锦靴动了动,朝云蹲下来就着他打量:“你说你这人也太不省心了,既然舍不得我爹,却又因着一点小事就闹着要走,我爹也是个死心眼的,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你说走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你赌气的那股子酸味,他居然还真的信了你……”他迷醉得晕晕乎乎,半天舌头打架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只得晃着脑袋神神叨叨的回道:“他……有你的‘干娘’……有的是人……抢着当他的心头好……当他的正妻妾室……”“别人喜欢他有什么用?”朝云瘪嘴,“我看上的‘娘’也不少啊,对我也不错,可爹不喜欢有什么用?拿刀架在爹脖子上逼着爹娶人家,爹连看人家一眼都不愿意。”“你……少在那鬼扯……”沈临砚眼白都快翻不开了,大着舌头嚷道,“你喜欢你那‘干娘’……他总归不是我,我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都没甚关系……他许是喜欢女子的,误会了这种兄弟情分才会……才会……”“哟~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谢朝云一把揪起沈临砚的衣襟,眯着眼危险道,“平日里那些个不长眼的碰到爹,爹早就卸了那人的手臂,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打死的都有,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来的?”“你?”沈临砚迷茫的睁着目光涣散的眼,艰难的找着谢朝云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点着头,“你什么……怎么来……好困……”谢朝云一把稳住他的下巴,逼着他迎上自己的视线:“爹愿意亲近你,让你近身,甚至不惜委身于你……爹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他愿意这么做,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谢朝云一把推开他,任由他头朝下跌倒在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沈临砚:“我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你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和让步,你就这般不知感激?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所以,你没有像一个父亲做该做的事情之前,我谢朝云,不会承认你!”沈临砚此刻不知心底的那股寒冷和痛意该怎么压下去,只得一边掩嘴咳嗽,一边喘气道:“我累了……你爹那样的人太优秀,太耀眼,你既然觉着这样的我站在他身旁是污了他的光芒,断了他的前程,我可以走……我已经答应你放弃了,朝云,我什么都不剩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如此卑微……都换不来你的放心……我没打算纠缠他……”沈临砚说完,就像那脱了水的鱼,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唇都发紫了。谢朝云却并未注意到这些,依旧冷笑道:“谁要你承诺这些?你要断,就得断得彻底,这么藕断丝连的有什么用?还不是两个人都痛苦?不然你压根就别玩这出,老老实实的待在爹身边不就好了?爹怎么喜欢你就怎么来~只要你取悦了爹,荣华富贵还是不是手到擒来?”“你闭嘴!”沈临砚拼着最后一口气怒吼道,眼眶都红了,“他是你爹,不是你炫耀利用的工具!我就算再不济,也容不得你这样诋毁……”沈临砚狠狠吸一口气,寒声接着道:“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