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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坐在床沿上,后来莫洵将苏泽浅压在床上,苏泽浅这一掀,直接把人踹到了地上。莫洵被掀飞后的动作不是调整姿势避免跌倒,而是抬手去捂眼睛。他仿佛在忍受着某种非人的剧痛,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苏泽浅从头激灵到脚,他看见莫洵捂着眼睛的指缝里淌出了血。金色的血。仿佛三年前的一幕重演,莫洵再次受伤,原因又是他。“苏泽浅!”老王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玄龟结界在宫殿上方撑开,“把你的煞气收起来!”“是让你们好好说话,不是让你们打架!”老王冲进来,看了两眼,去扶莫洵。在他碰到黑衣男人之前,两团光芒从门外飞进来,投入莫洵身体。光团没入身体,黑衣男人的气势陡然变了——虽然只是一瞬——那种荒古巨兽盘踞在面前的感觉,让苏泽浅将愤怒恐惧后悔害怕种种情绪统统忘却,脑袋里是彻彻底底的一片空白。莫洵推开老王伸来搀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男人身上的虚弱感消失得干干净净:“这家伙不会好好说话,就是欠管教!”突然恢复了实力的男人一把揪住苏泽浅,直接将人往外扔,苏泽浅骤然回神,仓促间来不及调整身形,翻转的视线中映入了悬空宫殿尽头的瀑布,莫洵居然直接把他扔了下去!苏泽浅会御剑,腾空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回过神来的年轻人刚刚掐住剑诀,就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追了过来。莫洵说徒弟欠管教,就直接上棍子揍!苏泽浅横剑格挡。铮然一声响。莫洵不置可否的勾起嘴角,瞳色赤金:“本事有长进,就能无法无天了吗?”苏泽浅一剑劈出:“都不是师父了,还什么都瞒着我吗?!”莫洵哪里肯乖乖回答苏泽浅,黑棍带出一阵风,瀑布水流骤然紊乱:“呵,你都会瞒着我了,还敢要我什么都告诉你?”两人招式相撞,随即被气波向两边推开,苏泽浅调整身形,于虚空中借了力,持剑再次向莫洵冲去:“那两团光是什么?!”“你身上的煞气是怎么回事?!”谁都不肯回答谁。“你们两个给我住手!”老王放下结界想隔开两人,可莫洵、苏泽浅都对玄龟结界十分熟悉,知道如何躲避。老王也火了,收了挡天雷的结界:“你们自己接着!”天雷影响视线,莫洵抬头,一棍就要往天上捅!苏泽浅脸色骤变,横剑来挡,身上煞气更盛一层:“你干什么!”莫洵眯着眼,金色竖瞳冰冷璀璨:“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山里人为天道所恶,你冲到最前面,是想替我们将天道的视线挡住?用你的煞气,用你的命去挡?”“我有分寸!”苏泽浅怒道,“如果不是你无理取闹,我不会让煞气失控!”“我无理取闹?是谁想要山里山外和平相处?是谁老在替天师说话?!”“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你一个小孩子,说不要人间就不要了?人间沦陷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我早就长大了!”苏泽浅弃了剑,揪住莫洵在他嘴上狠狠一咬,“不是小屁孩!”莫洵收了长棍,握着苏泽浅的腰,直接将人从半空中按到地上,腾起半米来高的浮尘:“哟呵,厉害了嘛。”被咬破的嘴唇滴下红色的血液,落在苏泽浅脸上。吵了一架,打了一架,两人要聊的问题毫无进展。然而打架无疑是相当好的发泄途径,无论是莫洵还是苏泽浅,胸中那股憋闷都泄得差不多了。戾气煞气迅速收回,天雷敛去,山中恢复一片晴空。两人闹出的动静非常大,山里人全都跑了来。尘烟落下,看见远远近近围着的熟人,苏泽浅脸上烧红一片:“让我起来!”莫洵挑眉,没动。不知是因为那两团光,还是三年昏睡中的经历,此刻莫洵的表现是和他外表匹配的年轻肆意。而苏泽浅三年间的成长改变了他的气质,即使是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也带着一股成熟的意味。再也不会有人说他们像师徒了。山里人震惊得无法言语——一半是因为莫洵的突然出现。于是一片寂静中,某道带着颤抖的沙哑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你……你是谁?”莫洵转头看过去,是枯瘦得不像样的殷商。莫洵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不屑一顾,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在意。黑衣男人维持着压着苏泽浅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抹掉嘴唇上的血,吐出三个字——“他男人。”第一三七章“他男人”三个字落地有声,苏泽浅脸上通红,心里却暗戳戳的有点开心。周围山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殷商突兀的爆发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剑修……你告诉我你是剑修,苏泽浅!”这是苏泽浅完成山中修行后,殷商在莫洵小区门口遇到苏泽浅时,得到的拒绝。黑衣男人淡声问:“剑修就不能有男人了?”莫洵站起来,对苏泽浅伸出手,后者盯着看了眼,伸手握住,借力站起。莫洵看着殷商,与苏泽浅针锋相对的愤怒消失,那彬彬有礼的姿态中带着一股漠然。殷商身边站着两个山里人,看见莫洵望过去,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绷着脸去看苏泽浅——殷商在山里没有自由,但人类脆弱,真的把人一关三年,不死也疯,疯疯癫癫的殷商和理智清醒的殷商,哪个更有用不用说都知道。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带殷商出来放风。不用说,这也是苏泽浅安排的。在莫洵看来,苏泽浅对待殷商还是留了两分情面的,和*上的折磨相比,精神上的摧残无疑更难以忍受,但苏泽浅从来不对殷商说什么,所以现在站在莫洵面前的殷商虽然形容憔悴,但眼神还是明亮的,他心里的信念还在,斗志还在,三年了,他始终还觉得自己能翻盘,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莫洵半点不留余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