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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递过去几张照片。地下室就是个储藏室,看得出主人很注重整理,不用的家具蒙着布,贴着标签的储物箱都是同一个型号的,可以一只只垒起来。但照片上的地下室却是非常杂乱的,家具上的布被扯下来,储物箱也被翻倒,杂物落得满地都是。“兽皮?还有标本?”从储物箱里掉出来的,除了旧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外,还有很多兽皮和动物标本。李木粗略的扫了几眼,从老鼠兔子到老虎狗熊应有尽有。“这犯法的吧?”“犯不犯法要看来源和用途。”在外面跑生意的殷商对各方面都有所了解,“他敢拍给我们看,估计在法律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问题估计就出在这些东西上吧?”李木也没去纠结法律的问题,他用胳膊肘顶了下苏泽浅,“你怎么看?”殷商接这个单子,主要是为了给苏泽浅练手。从已知情况分析,周元江家里的事情无非是动物的报复,只是在家里捣乱,却没威胁到人命,可见那动物的能力十分有限。挺适合新手的一个单子。苏泽浅说了说自己的想法,然后列举了下在各种可能情况下需要用到的符咒。李木满意点头,苏泽浅在天师行上非常有天分。如果不是因为苏泽浅不是李家人,他还真想把自己的绝学都教给他。年纪轻轻的李木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苏泽浅,居然体会到了那些老家伙看见好苗子,死命想往家里收却收不了的苦逼心情。李木无力的冲两人挥挥手,去和李家人集合了——为了更充分的交流,也是为了更好的安排集会事项,天师道中的老牌家族们向来早到——不过今年似乎太早了。心里带着微微的疑惑,更多的是警惕,李木离开了。殷商带着苏泽浅前往富商家。天师和中医一样,越老越吃香,苏泽浅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和殷商脸嫩会被刁难,但实际上,富商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殷老师,您来了。”周元江紧紧握着殷商的手,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或许自己该重新定义一下殷商在天师中的分量。苏泽浅的身份是殷商的助手,在殷商询问富商情况时,他闭着嘴保持安静,用心听两人的交流。一边听他一边悄眼打量四周,别墅装修中西结合,走的是简洁风,白色墙面上挂着用玻璃框裱起的山水画。苏泽浅随意瞟过去,以他的鉴赏水平来看,墙上的画都颇有水准。地下室出了事情后,周元江不敢再让人住在这房子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泽浅环顾四周,总觉得这栋别墅里有股冷冰冰的味道。寒暄过后,殷商让周元江放宽心,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和助手苏泽浅会帮他解决的。婉拒了富商的陪伴,殷商说:“我们先到地下室去看看。”富商巴不得自己能不下去,直接把别墅大门的钥匙给了殷商,点头哈腰的说两位大师随意,转身一溜烟跑了。殷商从贴着标签的一大串钥匙里找出地下室的那柄开了门,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后一侧身:“你先。”既然是教学,那当然要学生自己上手。苏泽浅点点头,越过殷商走了进去。第二十章苏泽浅一步跨进地下室,夹杂着陈年灰尘味的潮湿感扑面而来。年轻人停下脚,环顾四周。据周元江介绍,自从发现地下室东西被动过后,他就把门锁了,再没有人进去过。白炽灯光下,苏泽浅眼前的画面和照片上的一样杂乱,光线里蓬起灰尘,房间角落里积聚着灰蒙蒙的雾——后者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如果没有开眼,也没有像殷商那样在眼周画了聚灵阵,天师也是看不到的。但每个天师都得会捉鬼,看不到鬼怎么捉?用糯米、狗血、红绳、符箓等等辅助工具来确定到底有没有鬼呗。开了眼的天师随便看看就能达到其他天师铺糯米,拉红绳,烧符箓等等工作的效果,不光节约成本,方便工作,更能显得你神秘莫测,手段高超。而且,俗话说“眼见为实”,亲眼看见的比借助手段间接“看见”的,更让人有底气。这个世界上到底是用符箓的天师多,用眼看的天师少,天生开眼的更是少之又少。能后天用聚灵阵开眼的,也是凤毛麟角。能在眼睛上用阵法的,不是大家族后代就是有奇遇。除了对自己知根知底的李木,殷商只对苏泽浅一个人说过自己不是天眼。对此一无所知的苏泽浅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更近的去观察墙角的灰雾。然而他往前一步,雾就往后退一步。苏泽浅一愣,往后退回去,雾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才入行的年轻人对天师行的一切都保持着绝对的敏感,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他抬手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他没有注意到摘下玉佩的那一刻,墙角的灰雾抖了一下。盯着苏泽浅的殷商同样没有注意到。人力不可至的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大地深处有响起一道微弱而疑惑声音,间杂着兴奋:“咦,居然跑到那里去了么?”“帮我拿着。”苏泽浅转身把玉佩交给殷商。殷商还在“玉佩不能随便离身啊”和“反正有我在也出不了什么事”之间纠结,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苏泽浅把玉佩递过去,玉佩脱手的瞬间变故陡生!墙角软绵绵的灰雾激射而出,如箭一般冲着苏泽浅飞来!苏泽浅是练过功夫的,反应极快,但他的反应是普通人的反应,第一个想法就是跑。脚还没动,第二个反应冲进脑海————现在我是个天师啊,该对抗它,而不是逃跑。跑和不跑,两个冲突的反应让苏泽浅不可避免的在原地呆了下,这个呆愣是极短暂的,殷商不会允许它持续下去。“跑啊!”殷商用力把苏泽浅往身后扯。门外就是台阶,苏泽浅猝不及防,绊倒在阶梯上,手下意识的去撑地,狠狠擦过台阶两个切面的交线,火辣辣的疼。殷商站在苏泽浅面前,扬手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