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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姝道:“其实不只是他不甘心,皇后娘娘想必也不会甘心。之前章适平得罪了皇后,章适平的座师又是林次辅。你说,若这个时候,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怂恿几句,皇后娘娘会不会想出夺情起复这一招。” 饶是知道郡主聪慧,这会儿听到这话,韩砺还是不由有些心惊。 他自幼长在西北,对于朝中这些弯弯绕绕,确实不及郡主通透。 谢元姝轻抿一口茶,又道:“夺情起复,这确实是个好招,可也同样凶险。尤其皇上猜忌心愈发重,我们只要好生谋划,郑皇后这次一定会栽个大跟头。” “所以,世子爷不防找机会,提前搭上林次辅。在众人都不看好林次辅,皇后也执意支持徐次辅荣升首辅之时,你却抢了这个先。林次辅再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也会念镇北王府的情的。” 韩砺沉吟着,心中暗道郡主这招高明。 韩家远在西北,确实该拉拢拉拢内阁之人了。 加之这次,父王给皇上的请安折子,林次辅虽说是为了江山社稷站在了韩家这边,可有这样的机遇,他上门去谢过林次辅,谁也不会疑心。只会觉得他不失礼数。 此时的郑皇后,正在为徐家老夫人病逝一事,头痛着。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可郑皇后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这可以说是泰山地动之后,她最棘手的时候了。 怎么会这样呢?那徐家老夫人身子一直都不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了。 太子大婚在即,徐龚却面临被迫致仕,失了徐龚,对她来说,可是失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援。 若那林正识趣些也便罢了,可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想过招抚他,那人,却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一直都没有效忠之意。 尤其想到章适平的座师正是这林正,郑皇后心中就更是一阵气闷。 若林正待她有半分敬畏之心,当时只需要提点章适平几句,这章适平还能不卖他这个恩师的面子。 可孙家最终还是折了进去,可见,林正根本就是个顽固不化之人。这样的人,她如何能看着他取代徐龚,坐上首辅的位子。 郑皇后觉得似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 她入主中宫这么些年,还从未像今年这样事事不顺心。 赖嬷嬷看主子脸上的为难,斟酌了下,突然开口道:“娘娘,徐次辅已经向皇上递了回乡丁忧的折子。您若真的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得早些谋划着。皇上碍着徐次辅这些年劳苦功高,肯定一时间不会批了这折子。可若您没有动作,这折子迟早会批的。” “徐次辅做过太子太师,对东宫是忠心耿耿。说来也真是晦气,徐家老夫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竟然去了。” 这话不用赖嬷嬷说,郑皇后心中也是有计较的。 可她又有什么法子,能解了这困局。 皇上最重孝道,这满朝文武,哪家遇上这样的事情,敢生别的心思。 赖嬷嬷看她一眼,犹豫了下,又道:“娘娘,有句话奴婢也不知该不该说。近来,奴婢偶有耳闻,说是有朝臣暗中怂恿徐次辅使夺情起复这一招。若这传言是真的,那徐次辅给皇上上的折子,就只是在做给大家看了。” “这个时候,您若能暗中推一把,徐次辅许真的能免了这丁忧。” 听着这话,郑皇后果然眼睛亮了亮。 可这一时间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夺情起复,那也得是揣摩圣心,这一个不好,会不会反倒弄巧成拙啊。 赖嬷嬷看郑皇后脸上的为难,斟酌了下,又道:“娘娘,当然用不着您亲自出马,这些年徐次辅也拉拢不少朝臣,若这些人皆写了折子,说内阁离不开徐次辅。皇上难得还能置之不理不成?何况,奴婢瞧着,皇上这些年对徐次辅也颇为倚重。这徐次辅又是太子太师,若没有这茬事儿,皇上这几日也该让徐次辅当这首辅了。” 听着赖嬷嬷这话,郑皇后心中也觉得颇有道理。 自打前首辅俞阶去了之后,朝中唯有徐龚和林正两位次辅,可明显,皇上更倚重徐龚。这其中,多半也是为太子造、势。 这么想着,郑皇后又觉得皇上也未必想让徐龚就这样离京。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用这招险棋。 “娘娘,徐家老夫人病逝,届时朝中大臣皆会去吊唁。丧礼过后,您不妨邀了徐次辅的夫人入宫吃茶。就当是徐次辅离京前,您给徐家的体面。这么一来,不招了皇上的猜忌,可同时,朝中有眼力劲儿的人,不免揣摩您的心思行事。如此,还怕不能让徐次辅顺利留下来。” “本宫若没记错,徐次辅的夫人是罗氏。”郑皇后缓缓道。 赖嬷嬷含笑点了点头:“这罗氏生的貌美,和徐次辅,算得上是一桩佳话呢。” 第86章 薄情 徐家老夫人突然病逝,徐次辅许过不久就回乡丁忧,这事儿瞬间成了京城最大的事情。 而此时的定国公夫人李氏,却再没那个心情听外头那些流言蜚语。 上次郡主往府邸品茶,和老夫人请安时不经意的那么一句话,老夫人第二天便让她把傅锦接回府邸来。说什么傅锦虽不是陈家的姑娘,可这样不明不白的一直住在慈安寺,不免让人看了笑话,也惹了流言蜚语。 老太太既然发了话,李氏心中再不愿意,也不好反驳。 可自打这傅锦回府之后,她便没一日能睡安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显怀只是迟早的事情。 虽她早差人紧紧盯着傅锦,日日穿着束腰,可傅锦寄居府邸这么些年,往日里经常往老夫人屋里去晨昏定省,这时间长了,哪里能瞒得住。 陈莹见母亲脸上的忧虑,也有些不忿道:“母亲,要我看再不能把那小贱人留在府中了。祖母是老了,可也不至于就真的瞎了,何况这府邸上上下下的人,若不小心走露了风声,谢家如何能绕的过我们。” 李氏听着这话,面色更阴沉了。 陈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母亲,您执掌中馈这么些年,可不能让这小贱人毁掉我们陈家。要我说,您就编个谎言,就说是她叔父想接她过去住些日子。” 李氏听了,有些犹豫,“这些年她寄居府邸,别说她叔父了,就是那娘家舅舅,也未有任何书信往来。这会不会惹了你祖母疑心?” 陈莹也被问住了,不过她脑子转的极快,几秒过后,便沉声回道:“母亲,您大可以伪造一封信,就说随着祭祖的临近,他叔父这几日时常梦见自己的幼弟,想到弟弟只留了这么一个孤女,这些年他却并未有任何的看顾,心中实在是惭愧。” 李氏闻言,果然面色缓和了许多。 若有了这信笺,老夫人即便看到了,也只会是感慨几句。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