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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后,在床上昏迷两个多月后,就突然翻出了几年里都未曾交流过的多个秘密?况且,按照他对贺霖的了解,恐怕对方只会以“都过去了”来敷衍了事。难不成只能实话实说,说自己误入了走马灯,在他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才得知了对方未曾宣之于口的想法?江予简直被自己逗笑,然而最终,也只是略微扯动了下嘴角。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恐怕在出院后,都不等他回到家,贺霖就会把他送到当地的精神病院。他无声地发出一道喟叹,又变回了那个得过且过的懒人,这些事情,都等出院回家了再说吧。在淡去的花香中,他终于陷入睡眠。两日后的晚上,国际机场。贺霖拖着行李箱,与同事一起从国际到达口步出。为时半个月的海外出差告一段落,所幸去的是新加坡,回来后也没有调时差的麻烦。“那明天公司见。”地下停车场里,大家分道扬镳,贺霖向其他同事道别。同事却无情地拆穿他:“哈哈贺霖你上班上得上头了吧,明天是周六!”贺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日期还真是周五。他摇头一哂:“是有些上头了,那周一见。”“周一见。这次的项目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同事在他肩上拍了拍,贺霖笑笑:“知道了。”道别过后,贺霖找到自己半个月前就停在这里的车,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后,开门坐进驾驶室。给手机换上国内的手机卡,他查看了下工作邮箱,回复了几封邮件后,退回了桌面。手机桌面,赫然是当初在思塾所拍摄的,江予的侧脸照。贺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照片,片刻间,停车场内照射在他脸上的昏暗灯光都变得柔和许多。他用拇指在屏幕上摩挲半晌后,才按了锁屏,驱车回家。晚上八点多,路况顺畅,万家灯火随着月色一同铺洒在高速行驶的车上,贺霖觉得车内空气有些沉闷,于是按下车窗,在车外呼啸而过的春风瞬间被卷入车厢内,吹起了他的衬衫领。行至半路,电话铃骤然响起。贺霖偏过头快速一瞥,看到来电显示写着“妈”,便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接听键。“妈,什么事?”“出完差了?”林馨在那头问。“嗯,刚回来。”风声有些吵,贺霖便又关上了窗,同时驶下了高架。“现在在回家路上?回这里还是回你自己家?”去年的时候,贺霖在离公司较近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年后搬了进去,只是周末如果没有事情,他也会偶尔回家住。现在他刚出差回来,还得回去把行李给整理一下,于是回道:“回我自己那边,明天回家吃晚饭。”“明天我不在家。”林馨说。“出去有约啊?”“小予醒了。”“呲啦”——霎时间,刹车声盈着满天空的夜色划破了寂静的街道。幸好行驶速度都不快,后方的车主跟着刹住了车,重启车后经过贺霖车旁,朝他骂了一句脏话,他这才如梦初醒,将车靠边停下。“喂?喂?”林馨在那边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后顿时吓得半死,“贺霖?!说话!人呢?!”“妈,”贺霖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啊?!”“对不起。”林馨在电话那头按着胸口,深呼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你给我开车小心一点!”贺霖陡然将话题一转:“妈,你刚刚说江予醒了?”“嗯。”林馨应了一声,“我明天的飞机去看他。”停顿片刻,林馨又问:“你去吗?”贺霖已然再次启动车子,打方向灯连变两道,并入了最左边的掉头车道。“去。”江予最近还是睡得很多。醒着的时候,除了例行检查,剩下基本上都在做着复健。躺了两个多月,只靠着在床上的一些简单拉伸度过,江予刚醒的几天,几乎觉得自己和瘫了也没什么区别。他虽然懒,但也不会允许自己真的如同个废人一般,于是在医生允许过后,他就开始了复健的活动,只是累得也快,睡得也多了。复健活动范围也从一开始的病房,终于延伸到了整层走廊。这天早上,江予自然醒了过来。江景铄在今早已经回去,处理两周来堆积的工作,俞宁茵陪他在走廊走了一圈,随后回到病房。吃过午饭,护士进来给他打针。两只手背都被扎了许多次,江予已经漠然,只是身体活动和饭后困倦,还是让他又睡了过去。再醒来也不知是几时,江予眼睫稍动,觉得喉咙干涩,他先喊了声:“妈?”身旁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有该有的回应。他以为是医生或护士,便没再问,缓缓睁开了眼。意识还是朦胧,刚醒时眼前仿佛蒙着雾,他眨了几下,适应片刻后,这雾才终于散去,让他看见床边人的正脸。按照现实来算的话,过年时他们才刚见过,可因为江予的经历,好似让他对贺霖的印象都回到了过去,停滞于大四毕业时,在机场的分别。在此时此刻,贺霖面貌和气质的细微变化让他心中突然涌出了强烈的时过境迁感。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照射在了贺霖那张比回忆中更加深邃和成熟的大半张脸上,仿佛镀了层金光,在江予的眼中越发耀眼。可比那更夺目的,是贺霖注视着自己的双眸,以及对方眼中微弱的闪动。贺霖就这么略弯着腰,凝视着他,撑在床沿的手微乎其微地一动,抬起些许,又握拳落回原位。他双唇翕合,像有千言万语,又无从开口,最终一抿唇,哽咽着嗫嚅道:“没事……”他说:“没事就好。”第46章还喜欢吗江予也静静回视着他,随即垂眸,见贺霖握拳的手几乎就贴在自己身边。被中的手一挪动,他下意识地想去握住对方的手,告诉贺霖,自己没事了。可他还没挪出被窝,就硬生生克制住了这份冲动,转而朝贺霖扯出了一个笑,说:“我没事了。”贺霖垂首敛目,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瞥了眼那袋挂在架上的药剂,佯装责备地问道:“还说没事,怎么又挂起盐水来了?”“昨晚发了点低烧。”江予如实答,移开视线,稍稍伸长了脖子想去看袋中剩余的量。贺霖看那盐水已经快到了底,便覆在江予上方,伸手去按另一边的呼叫铃。刹那间,贺霖身上的一股淡而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在上方铸成了一面透明罩,把江予盖在了其中,让他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