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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故意逗弄她! 锦虞想想气便不打一处来,伸手夺过他方拣起的荔枝,丢回盒中,又将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杏眸瞪住他:“不给你吃了!” 锦宸似乎颇为受伤。 叹息一声:“这都还没嫁呢,就对皇兄弃如敝履了?” 自然不是不愿意给他吃。 只是她这皇兄处理朝政专心入神得很,时常一忙起来,到了用膳的时辰便应付了事,甚至干脆不吃了。 上回见他险些病倒,她还心有余悸呢。 锦虞态度强硬,“少乱说话,就要用膳了,你老不按点儿吃饭,身子挺得住吗?” 闻言锦宸沉默了下。 面不改色接过宫奴捧来的湿帕,垂眸擦着手。 见他无甚反应,锦虞微恼:“你听进去没有!” 锦宸只好无奈笑着摇头,“知道了。” 而后下巴朝那盒子略微一抬,目含兴味:“你也别舍不得吃,容易坏,叫人先放到冰窖去。” 听他应了,锦虞这才放过。 觉得他所言有理,便唤了宫奴将这些荔枝储藏到冰窖。 乌墨蹲在锦虞腿上,乖静可爱。 那双异瞳一眨一眨的,显得矜贵又漂亮。 今日风娇日暖,难得闲适下来,阳光正好舒柔。 锦宸略微俯身,撮口吹了声哨音逗了逗乌墨。 手指挠着它下颌,可有可无地说了句:“最近宫里守卫不是很森严,别再像上次那样乱跑出去了。” 听到这话锦虞微微一愣。 他虽说得漫不经心,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墨睫轻轻眨着,锦虞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锦宸和乌墨逗着趣。 乌墨似也愿意和他亲近,抬起一只小爪子,放到他手里任由揉捏。 少顷,他露出英俊的笑容,“没什么,这段时日事多罢了。” 眼皮懒懒一掀,看了看她,“自觉点,除了我这儿,就在自己寝宫待着。” 锦虞也不想给他徒增麻烦,“哦”了声。 低头看他和乌墨玩耍,随口道:“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锦宸放开乌墨雪□□嫩的小爪子,起身坐直回去。 眸光深俊,注视着眼前小丫头瓷白清美的脸。 静默须臾,他忽而淡淡笑道:“笙笙长大了,就要为人.妻,为人母,趁着还未嫁出去,多来陪陪皇兄。” 日光在他眼睫下晕开浅影,遮敛那瞳眸深惑。 锦虞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黛眉微凝,敏锐问他:“你梦到什么了?” 见她右耳的珍珠耳坠勾缠住了发丝。 锦宸伸手轻轻拨开,似真似假地笑叹:“昨晚梦着我们笙笙嫁人了,皇兄可是难舍了一夜。” 他三言两语便将话带过,锦虞一时不知从何再追问。 心底有莫名的情绪泛起。 她声音不自觉乖柔了下去:“又不是见不着了,皇兄若是不高兴,那我不嫁了,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锦宸失笑,两指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皇兄可做不来那棒打鸳鸯的事。” 清眸略含控诉,锦虞看着他:“那天你还说,让我先别惦记呢。” 锦宸眼尾微一上挑,不置可否。 沉默了瞬,他眸如墨染,静静提起:“楚国的战事,就在这几日了。” 眼波一动,锦虞心忽地被什么揪紧。 先前她还觉得,这事儿再随意不过,可现在说到此处,她忽然开始生出担忧。 尤其每回谈及楚国战事,皇兄心里总像是藏着千回百转的顾虑。 即便他不细说,她也知晓事关重大。 锦虞不由拢了秀眉,“皇兄,你说阿衍哥哥,能安然回来吗?” 她语色间微泛不安。 乌墨抚慰一般,舔了舔她垂放身边的素手。 锦宸眼底一片幽然。 起兵戈楚,不仅仅是赌上赤云骑,更是牵系整个东陵的命运。 那人肯定也明白,如今他们是同生死,共存亡。 他既然告诉这丫头说肯定会回来,以他的品性,多少是有把握的。 何况自己身上这毒还得靠他,不信也无用。 锦宸不慌不忙,笑说:“赤云骑虽说兵数不及,军力却近乎楚国半壁,成不成,只是时间的问题。” 闻言,锦虞才稍稍放下心来些:“真的?” 锦宸眉梢动了动,笑而不答。 * 而后两日,并无大事发生。 直到第三日,易琼所率大军自楚地传来战报,赤云骑已破边境关口,不日便可攻下仓州一带。 如此,战事打响,一触即发。 好似平静良久的深海,突然掀起波澜,暗藏汹涌。 战报传至东宫,到锦宸手中时,锦虞正好就在边上。 锦宸倒也不避着她,毕竟这丫头机灵得很。 囊括旧时宣晋两国,楚国整整有五十座城池。 若要一一攻下,恐怕是烽火一年半载的长久战。 故而那人是要沿东部海域一路破城南下,直逼楚皇宫。 赤云骑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大破仓州一带。 想来会令楚都众人措手不足。 谁也不会想到,赤云骑凯旋而归,却在举国最为松懈之际,发动兵变。 这天日色阴暗,乌云压城,才至未时,天色已宛如薄暮冥冥。 看来,是有一场暴雨将要挣脱樊笼。 书房里烛灯半残,在案面投下深浅不一的长影。 锦宸慢慢放下指间信纸,唇角勾起一点痕迹。 锦虞小手攀握在案沿,伏着身子琐视他每个表情。 见他那笑弧满含赞赏敬佩,可偏就是一字不语。 锦虞眼巴巴地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纵然方才瞧过信中字句,但她不懂军事,全然不明白战况究竟如何。 双手静垂案面,锦宸淡淡瞥她一眼。 眉目间是别样的笑容:“这招先手夺人倒是妙极,等楚都反应过来,再调遣大军赴援,怕是早被他攻下至少三城。” 听罢,锦虞依然似懂非懂。 只知道皇兄所说的他,是指阿衍哥哥。 但看皇兄气定神闲,应当不是坏消息。 锦虞点点头,眸光一转,又拧了眉:“那……他没受伤吧?” 见她比自己还要忧心军情,锦宸啼笑皆非。 修指往她脑门一戳,“你的阿衍哥哥胸有韬略奇谋,没这么轻易将自己置身险境,凭他之能,接下来只需步步为营,都无需暗袭,楚国都得尽全力应对。” 锦虞吃痛捂额,娇声娇气地埋怨他下手重。 然而锦宸只是笑笑。 言罢,他便不动声色静默下来,影影绰绰的烛光幽暗着他的俊面轮廓。 为了让她少牵挂着,方才他便故意说得这般轻松。 但战场上变数之大,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