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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林娘子眼神落在药瓶上,竟然微微失神,脸色霎时带了几分怀念,语气更有些失落似的,“……是一位故人赠予的。” 江婺有些惊讶于她的神色,却轻声追问道:“有这等外伤佳葯,林娘子这位故人,莫非是郎中?” 林娘子回忆起往事,低声道:“他自称父亲是江湖郎中,他也学了些皮毛,可我觉着,他的药……比其他人远远来得好。”又突然蹙起眉,“他那样身份的人,为何偏要……” 偏要什么,却顿住了。 江婺对比着记忆中的少年,觉得不对,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看林娘子的异样神情有些疑惑,遂继续轻声问:“不知这位故人,如今怎么样了?” “他啊……”林娘子突然沉默了半晌,而后神色复杂地轻声开口—— “他死了。” “什么?”江婺一惊,“死、死了?” “前些年边境告急,战事吃紧,他的主子被派往边疆,他跟着去了,便……” 林娘子语气平静,只是平静里悄然带了几分苦涩:“……战死沙场,一去不回。” 江婺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娘子拿的那个药瓶,她不会认错的,绝对不会认错的,就是她给无殃带过的无数药瓶子之一。 当时他还很小,身上又总是带着伤,她怕他弄错这么多药,就在各类药物包装上标了序号,又费心引导他记住每个序号代表的什么功效。如今这个药瓶子标了一个1,代表的就是他小时候最常用到的止血药。 她带来的药,只放在那个后来燃起大火的院子,而那个院子,只有无殃和广常两个人。如今这药到了林娘子手上,她说是“故人”给的,那这故人无非就是无殃和广常了。 之前林娘子说什么来着?江婺脸色发白地回想。 主子被派往边疆,他跟着去了,然后一去不回……广常死。了? 江婺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头晕目眩,脸色发白地摇头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她对广常的关注远远比不上对无殃的关注,可是、可是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少年啊,那么的英武高大,沉默地站在那里的身影,岿然不动地守护着…… 她嘴唇有些颤抖,继而又想到,广常要是战死了,那无殃呢?无殃怎么样了? 难道院子发生大火的那天,无殃就是被派去了边疆,所以看不到人?他那时候才十四岁啊,纤细的少年,没有广常在身边保护,他怎么抵得住战场上的枪林箭雨? 江婺的心几乎立刻沉了下去。 林娘子忆起往事,也神思恍惚,并未注意到江婺的不对劲。 江婺想了一圈,才勉强稳住心神,抬眼看向林娘子,正要跟问个明白的时候,外面有阵动静传来,然后便是男童开心地用脆脆的嗓音喊了一句:“爹爹,你回来啦!” 这是林娘子的丈夫回来了。 江婺到嘴的话只好生生顿住,转头一看窗外天空,才发现已经傍晚了,忙不迭站起身来告辞。 这样的封建社会,男女大防是很严重的。女子之间相互串门说说话没什么,但是只能是在男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否则名誉就有损。何况江婺还是个未婚女子,更要注意这些。 但是偏在这个时候……江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恨这些规矩! 林娘子也回过神来,忙送她出去,一边道:“明日是三月三丄巳节,有热闹的庙会可逛,你怕是没见过我们这里的,明日咱们去看看,如何?” 江婺正想着要继续追问信息呢,闻言心下一定,点头道:“好,那明日再见,我先回去了。” 出到门外,那边林娘子的丈夫也知道屋内有人,就先抱着孩子退到了一边。江婺远远一福身,低头匆匆回去了。 第65章 惊觉 上巳节在阳春三月, 天气暖和,百花开遍,大地一派生机勃勃。 这日大家纷纷穿戴一新出了门。男子兴致勃勃往河边去,与友人流觞曲水;女主则三五结伴去逛庙会,春衫单薄鲜亮, 姹紫嫣红。 江婺她们也在街上。吃过早饭, 她就去找林娘子出门了。 不过除了林娘子, 林姑姑也要去, 孩子也牵着。江婺顿时有点拘束,主要是觉得这位林姑姑看似温和, 实际挺唬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阅历的关系。 江婺暗地里又很奇怪,按理说这位林姑姑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夫家赶出来呢——她觉得是被赶回来的,因为这个时代的特色,一般出了嫁的女子除非休离, 不会和会娘家的。何况这也不是娘家,是侄女儿的夫家, 而且林娘子和她丈夫也没有不满的意思。怪哉。 江婺正低着头心里嘀咕,突然旁边林姑姑竟然跟她聊起来了。 “江姑娘虽说是从北方来的,却丝毫不像北方女子豪爽, 反倒极有南方女子的温婉柔和, 想必是平日里耳濡目染。莫非你母亲是南方人?” 林姑姑的语气还算温和的, 可江婺就是感觉出了打听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而林姑姑一旦说话,林娘子就不会开口的,显得即是敬重,所以江婺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林姑姑缪赞了,我天性是这样的。” “之前江姑娘只说了家在北方,不知道是北方哪里?” 南下的路上,江婺早跟石桃打听过北方城池。现在就说了一个。 林姑姑又问:“江姑娘千里迢迢过来,初来乍到又买了院子,想来家底不错的,祖上是不是出过官老爷?”说完她发觉探寻意味太重似的,又笑说了一句:“邻里之间,总是想问个明白。” 江婺勉强笑笑,摇头道:“林姑姑高看了,我们只是一般人家。” 街上人原本就多,此时更拥挤了些,她们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尤其护着孩子,怕走散了。石桃也紧紧跟在江婺身边,眼神不错地守着,就怕谁挤到了她。 林姑姑牵着孩子,随口似的又问了句:“江姑娘年纪也不小了,父母生前可有婚配?” “未曾。”江婺摇摇头。 此时太阳有些热烈,照得人脸庞烫烫的,江婺下意识地要拿扇子出来遮阳,好险想起林姑姑在旁,忍住了,只能抬手挡在额头,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拥拥挤挤而苦恼。 林姑姑正想再说些什么,街上人群突然剧动,纷纷往两边走开来,让出街道中央。 然而什么人来江婺没看清,前面的人骤然后退,她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跄踉着后退几步,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裙子,好在石桃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就这么一下,耳边有马蹄声、甲胄碰击声急促而来,又很快远去。等江婺回过神来,街上行人已恢复了如常走动。 她好奇地抬眸看去,只见马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着一身沉重的盔甲,后面的黑色披风迎风招展,飘动飞扬着,很快便看不见了。 江婺收回目光,微微皱眉,她竟然觉着,那身形有几分熟悉。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