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
婺盯着无殃吃了东西, 又看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才放心地摆弄起那堆五颜六色的豆子, 一边笑道:“虽说腊八节已经过去了, 但是腊八粥还是要吃的, 吃了可以养身暖胃, 在这样寒冷的雪日吃了, 浑身都有劲儿呢,你读书写字也舒服些。不过这些豆子不好煮开,我现在煮,熬炖上两个时辰就变得香糯可口, 吃一碗浑身都暖洋洋, 你说好不好?” “好。”无殃轻软地应了一声。 江婺就开心地忙活起来,去取出锅子, 又把每样豆子小米等放一些进去。 无殃抬头看着她在房内忙碌的身影, 看着看着, 眼里竟恍惚了一下,露出几分郁色,只看着她怔怔出神。 江婺回头看见, 一愣, 忙问道:“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太冷了?” 又突然一拍自己额头:“哎呀, 给你带的保暖物品都忘了。” 她赶紧先放下这些东西, 转而取出一顶内绒外线的帽子, 扣在他头上, 又拿出一条灰色粗线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然后上下一打量,他被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样子,就露出来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白里透红的,乌亮的眼睛黑曜石一般,有些愣住了看她,似乎被她一顿捯饬弄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江婺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打趣一句:“咱们无殃真好看啊,以后不知道要掳获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无殃好像有些被吓到,回过神连忙将她的手拿下来,抓在手中,皱眉说了一句:“江婺不要乱说。” 也因此,眼里的郁色消失了,整个人都软和了下来。 江婺却惊讶地发现他脸红了,顿时觉得好笑,继续打趣一句:“无殃脸皮这么薄啊,倒像个小姑娘一样。” 无殃竟然瞪她一眼,“江婺,不要闹了。” 江婺怕他真的生气了,才不开他玩笑了。不过心里觉得好神奇,无殃原来也是会瞪人的啊,这样才像个小孩子嘛。 这样想着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可惜无殃已经神色如常,再寻不到那样鲜活的样子啦。 不过这么一来,江婺才发现,他身上那件羽绒服暖和是暖和,不过浑身黑鸦鸦的,这色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太沉重了些。她开始懊恼自己当初只顾暖和,没有考虑到适合孩子的颜色。 恰在这时,无殃开口了,语气有些踌躇:“江婺,你有没有素一些的袍子?” “素一些的?” 江婺赶紧转身在空间里翻了翻,取出两件棉袍,一件蓝色,一件灰白色,这都是订做的,因为材料的原因,没有太过蓬松,有点修身,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无殃脱下身上的黑袍子,接过灰白色那一件,仔细穿在了身上,又抚平了褶皱。衣摆长度刚好到他鞋面,看来大小长短刚刚好。 平时没看见,这次他换衣服的时候,江婺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玉葫芦。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穿来的时候见过的,那时候这个玉葫芦不知道怎么掉到墙和柜子之间的缝隙来着。 不过江婺没多注意这个,转而仔细打量了无殃几眼,觉得他应该又长高了一点。普普通通的一件袍子,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显得好看,看来还是人长得好看的缘故。 她心里不由得冒出一种“我家弟弟长得就是好看”的自豪感。 自豪完,她把另两件袍子折好放在柜子上层,以便他换着穿,然后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去熬煮腊八粥,无殃乖乖看书,有什么不懂的我等会儿回来给你解惑。” “好。” 屋里又只剩下了无殃一个人。 他站在桌后默然半晌,突然抬手,隔着衣服轻轻摸了摸玉葫芦,稚嫩的脸庞竟然带上了几分哀戚。 江婺呵着白汽、冒着风雪走到庭院,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水井,却见井里井外已是一片雪白。 ……好吧,都下雪了,气温肯定在零度之下,所以井水结冰也就不奇怪了。 她环顾一周,只好在光秃秃的桃树下捡了那把铲子,把井上雪都铲开,再把它倒过来用手柄伸下去,使劲儿“梆梆梆”地敲,“噼啪”一声把水面结冰敲碎了,才顺利打上水来。 好在井水是暖和的,她手也不至于冻僵。 在井边倒水淘洗豆子的时候,江婺突然想起,那件袍子灰白色,没有什么花纹,好像更不适合无殃。因为在古代,白色代表丧事。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边都快过年了,穿白色也太不合时宜了些,都怪她没想到这个。 不过,刚刚无殃出神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啊…… “我来吧。” 江婺一边打水一边想着事情,没提防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一时吓得手下一松,木桶脱手歪倒去,好在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伸过来,把它牢牢扶住了。 只是里面的水不免洒出来一些,沾湿来人灰蓝色的下摆。 江婺回头一看,发现是广常,才松了一口气,“是你呀,吓我一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也就广常来往了,其他还能有什么人? 她看他衣服沾湿了,忙道歉:“对不住,都怪我没留神。” 广常却摇头,语气比她还懊恼:“是我吓到了您。” 江婺不想纠结问题,看看他湿了的衣摆,道:“你快回去换身衣裳吧,免得寒气入体。” “不碍事。”广常却并不在意,只低着头重新从水井里打了满满一桶冒着白汽的水上来,倒了一些到小锅里,倒是一滴未洒。 一边低声说了句:“您别做这些,我来就好了。” 江婺心道她才想说这个,他倒先说了,一个两个都少年老成的。 她就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是来照顾无殃的,这些活计我来做就好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去吧——你怎的还是穿得这样少,我先前带来的衣服可是不喜欢?还是不合身?” “没有,”他摇摇头,“很好,我很喜欢。”至于为什么不穿却没解释了。 既然他不说,江婺也不追问了,给他带衣服只是顺便,穿不穿随他。 毕竟她跟广常接触时间不长,她又不了解他,而且他年纪稍大一点,总感觉跟他有种隔阂感、疏离感,无法像跟无殃一样亲近。 想起无殃,江婺迟疑地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无殃……似乎有些不高兴。” 闻言,广常面色突然沉郁下来。 江婺一愣:“怎么了?” 他沉默片刻,才道:“今日,是……夫人的忌日。” 江婺一愣,确认道:“无殃的母亲?” 广常点头。 江婺顿时叹了口气。 其实早该想到的,无殃处境这么艰苦,肯定是生母没了。父亲又薄情寡义,对他不闻不问,肯定早已另娶新欢,有了别的儿女。经常来打他的,想必就是他的异母兄弟姐妹吧…… 一边猜测,江婺目光扫到广常手臂竟然系了一道白巾,她愣了愣:“你也是为你家夫人?” 广常摇摇头,声音凝涩,隐含悲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