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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领路的公公是分管的太监总领,此番行过被蒋岑唤了过来。 “蒋公子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公公不是说可以领了我瞧瞧?”蒋岑避而不答,反是问道,“现下可得空相陪?” 说着目光却是落在了他手中的茶罐上,公公只低头道:“公子恕罪,奴才领命,要回陛下那边复命呢。” “喔,那是不行了,可惜。”蒋岑靠回椅子上,“对啦,公公手里的茶瞧着甚好,可是薄景翠?” “这是龙井。” 蒋岑这才摇了摇头:“唉,还以为能尝个鲜呢,行吧,那公公,告辞啦!” “蒋公子好走,冬夜寒凉,还是早些回屋才是。” “谢过公公了。” 等人过去了,木通狐疑道:“爷想喝茶?” 蒋岑已经捻了笑,就瞥见一袭浅色往这边来,月色下很是单薄,到嘴要骂小厮的话便就顿住。 秦青已然看见那人,正很是没行地倚在车里,怕是瞧见了自己,正愣愣盯过来,中有廊桥横亘,她竟也不知是该过去还是回去。 “秦小姐。” 思虑间,那吱吱呀呀的轮椅已经行将而来,秦青便就站定看着那人近前:“蒋公子如何在此?” “府里太空,还是这边热闹。” “是吗?”秦青瞧了他面色,“可我记得蒋公子不过乙等,如何来得?” “这般好月色,小姐作何戳人脊梁骨?”蒋岑叹息,“好歹圣上待蒋家不薄,我又很是规矩,如何就不叫来了?” 很是规矩么?秦青沉默。 蒋岑倒是没问她为何也出现在这里,反是突然道:“我有句话想问秦小姐,不知小姐可能告知。” “什么?” “小姐觉得,我与陈二,同是坐轮椅,哪个更好瞧?” “……” 作者有话要说: 抵制狩猎,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不要学大兴的做派。 第十一章 意外 要不是知晓他腿上当真是受着伤,秦青实在是想将他那轮椅给撅过去叫他走两步。 蒋岑很是好意思地看着她:“陈二嘛,确实挺好的,就是跟我比起来,还缺了点意思。” “是吗?”秦青索性就放了原本想问的话,拢了手炉,“缺了什么?” “缺了点脸皮。” 瞧瞧,是人话么。 好在秦青已然适应了他行事,配合道:“嗯,蒋公子的脸皮子确然是厚一些,经得住老。” “哎!秦小姐这般理解也是可以的。”蒋岑竟也不否定,反是自行转了车轱辘到她边上,仰头道,“那日小姐说的话我可是记着呢。小姐说过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是可以试一试。” 秦青垂眼,只突然发现木通立在几步之外,陡然转了眼去瞧空中那莫须有的月亮,意识到二人有些不妥,便没说话。 蒋岑却继续道:“秦小姐一定要先试试我,其他人就算是想试,也得往后等一等,先来后到么,你说是不是?” 什么歪理。秦青听着,耳朵却是先行红了一瞬,退后了一步:“夜深了,蒋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 “那我看着秦小姐先回去。”蒋岑笑吟吟的,“不然,我心里放不下,睡不好。” “阿嚏!”木通很是煞风景地搂了搂自己,憨憨道,“那个有点冷,哈哈,有点冷……” 直到回了房中坐下,秦青才回过神来,暗骂一句。给蒋岑这么一搅合,她出去一趟什么也没做成。 寒风刮过军旗,晋城之外,蒋贺坐于帐中,见得外头副将进来禀道:“秦司监要的药材已经从京中送来,只是此事将军您看……” 蒋贺摇头:“如今,我等也只能信秦司监。” “将军。”副将欲言又止,终在帐中人投来目光时,端立压了声音道,“我等行军打仗,都知道那血涂子,若非紧急,不该用。换言说,少用一些倒是不妨事,可此番秦司监要了这般的量加急赶制……” 说着副将索性言明:“将军,我等粗人,用了便就罢了,那城中可是百姓。” 蒋贺如何不知道,血涂子虽是能立刻止血,却也是一种□□,最后可能导致血脉坏死,轻则需得时日恢复,重则可废。 军中用过的人不少,之后都要军医行针调理。 时疫隔年便有,如何也不到这个份上。蒋贺记得来那肃色的司监大人来的那日,先是来了他的营帐,嘱他莫要进城,而后便就要了纸笔。 “蒋将军,”秦司监将折子给他,“若是明日城上扬起蓝旗,将军便将这折子送给圣上。” 罢了,又递给他一封信笺:“这一封,便就麻烦将军送与秦府,若有变故,城中百姓无辜,万望将军小心送去。” “秦司监何意?” 秦知章却并没有直言:“只是怕圣上瞧见需得耗费些时间罢了。鄙府还有些存量,先行抵上。” 蒋贺敏锐地抬眼,秦司监摇了摇头,已经起身要进城去。 “秦司监!”蒋贺唤道,“司监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秦知章悠悠转过身来:“蒋将军,老夫是医者,治病救人罢了。然则将军要做的,是保家卫国,可是?” 灯火闪烁了一下,副将过来添了灯油,蒋贺摆摆手,先行往帐外去:“秦司监进去几日了?” “三日有余。”副将担忧,“这晋城自将军下令封了,便就未有人进出过。” 莫说流民之乱,这晋城中如今也不知何等模样,连声音也是少有。蒋贺嗯了一声,却并未再说。 第二日是二十九,兴和行宫中已经装点得很是隆重,年味甚重。冬猎是设在大年初一,因而二十九这一日一般都是空闲得很。 除了臣子会陪了上边清谈游林,其他的公子小姐们,也乐得自在。空余偏殿里常有流水赋诗之类的游戏,旁有人弹琴奏曲,好不热闹。公子哥们更是活泼得很,投壶射箭,不亦乐乎。 难怪陈怡榕总也想来冬猎玩,原真是好玩得很。大兴这位圣上倒是很会与民同乐,这般时候,也不限制着这些年轻人们,颇有些家中长辈的意思。 当然,这也不过是稍微打个比方,秦青自然明白,这位子上的人,不当全然不知的。 秦青随着宁大小姐入了席,并不盼着那流水上的杯盏停在自己面前。当众吟诗作画,实在非她性子。 玩过一轮,便就再无心思,秦青抽了空出来透气。行宫里设了高台,她立在栏上,抬眼就能瞧见。 只那高台离得远,遥遥不是她能独自过去的地方。 忽而下边沙沙作响,秦青低头,瞧见那四季常青的藤蔓下,钻出两个人来。说是钻出来,不若说是互相拉扯了出来。 陈宴端庄的面上现了一些青白,有些淡怒:“蒋公子想做小人,恕陈某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