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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已熬的香侬软烂的滑蛋粥便让它慢慢放凉着。此时天将亮未亮,还远不到家里人惯常起身的时候,季春山虽已是不困,但做好早饭后,却还是回了卧室,退下沾了油烟的外衣,躺回了床上。怕弄醒叶清岚,便没有去碰他,只仰躺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不多时,外间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他脑中的思绪,却是丹青丹蔻两姐妹已经起来了。姐妹俩到季家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季春山对她们没什么太严格的要求,但一是因着之前乔欢儿藏帕子之事,季春山头一次对她们沉了脸,让她们有了些畏惧,二来也是在季家的生活实在安逸平静,让她们很是珍惜。所以平日里对季春山和叶清岚很是敬畏恭顺,更是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季春山听到动静,便也起了来,他从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净的袍子穿上,而后脚步放轻的出了卧室。他中午约了宋棠吃饭,便不能给叶清岚做午饭了。好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在他的着意教导下,丹青烹饪的手艺进步飞快便由她来做给叶清岚也是可以的。只是季春山到底还是想要嘱咐几句,便寻着了她,然后先从叶清岚专用的孕父食谱上选出了几道中午要做的,然后便指教了起来。这个要怎么切,那个要小火焖,还有不能煮的太熟的……事无巨细零零碎碎的说了不少,不一会儿,丹蔻来报,却是叶清岚已经起了。正好说的也差不多了,季春山便让丹青和丹蔻将他已做好的早饭端上餐桌,并将他多做出来不少的春卷给家里的其他人都分一些去,而后便自去吃早饭去便是。丹青和丹蔻的三餐一向是在后罩房处同殷氏她们一起吃的,且她们也已习惯了季春山一家子吃饭时不用人在旁伺候,便很快应下,一人端着一大盘子春卷离开了。叶清岚之前想吃春卷想的睡不着觉,可过了那个劲儿,便也没那么想吃了,只是季春山辛辛苦苦做出来了,且看着卖相极好,让他立时便有了食欲,也就又想吃了。不过炸春卷是用油炸过了,虽说季春山用的是素油,且又用油纸尽可能将油脂吸了出来,但叶清岚只咬了一口便被那个炸食特有的味道刺激得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一直注意着他的季春山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见叶清岚明明不喜欢吃,却还要往嘴里送,季春山忙抓住了他拿筷子的手,阻止了他,紧接着便把那被叶清岚咬出了一个浅浅牙印的炸春卷夹过来,自己一口吃了,然后给叶清岚夹了一条非油炸的春卷。因着叶清岚现在吃不了荤腥,荷叶薄饼里头的炒rou丝便被季春山换成了只用加了去腥用的葱姜碎及大料煮的盐水虾仁。自己咬了一口的东西,最后被季春山吃下去了,又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叶清岚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见季宁煦和胡瑶两人埋着头认真喝粥,似是没看到季春山刚刚的动作,便悄悄松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夹起小碟里的春卷便吃了起来。虽然叶清岚吃不了炸春卷,但季宁煦和胡瑶两个小孩子却是对这种油炸的东西很是喜爱,最后便也没剩下多少。吃过早饭,季春山便陪着叶清岚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同时也告诉他中午同宋棠的饭约,叶清岚自是没什么异议。等到午前时辰差不多了,叶清岚在竹舍指导季宁煦和胡瑶功课,季春山便没去打扰他们,只是在又嘱咐了丹青丹蔻一遍后,便出了门,往和宋棠约好的地方而去。季春山是请人的,自己要早到些,便先进了提前定好的包厢,只点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和三样鲜甜点心,坐等宋棠。好在宋棠也没有让他等太久,不过盏茶的时间,却是比之前和季春山约好的时辰还来得早些。“季当家,对不住,来得晚了些,让您久候了。”季春山已跟此间酒楼的掌柜留了信息,若宋棠来了,便直接将人请来自己的包厢,且季春山也没有将包厢的门关上,宋棠便直接进了来,然后便又告起罪来。“宋大公子哪里话,我也不过是才到不久,快请坐。”季春山起身笑道。亏的他早来了一会,要是宋棠先到了,让客人等着自己,那也就太失礼了。二人都落座后,小二便上前询问,这次是季春山来请宋棠,他便让宋棠来点菜。宋棠推脱了两句,季春山便又劝,最后二人便一人各点了三个菜。待小二退下后,随宋棠一同来的一位高大冷峻的黑衣户外便也离开了包厢,却是守在了门外。带包厢里只有季春山和宋棠两人时,季春山便起身,亲自给宋棠倒了一杯茶水,以表对前日宋老爷子寿宴上之时,宋棠对他襄助之恩的谢意,但宋棠却忙起身拦下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季春山的亲自斟茶。虽说因着过去的几次来往,宋棠对季春山的印象很是不错,在知道季春山来了县城,且经营起铺子来时,便有了帮他一把的心思。所以才给他下了请帖,又为他引见了方城县商圈和其他上层的不少人。可是后来见季春山在与这些精明油滑的生意人的你来我往中,不见丝毫得不适,反而是十分游刃有余随意自在的样子。在心中对季春山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的同时,宋棠便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即是没有他,只凭季春山自己,想来也是能够如鱼得水应对自如的。如此一来,宋棠自是有些愧不敢当的。两人僵持了半响,谁也奈何不得谁,最后季春山只得道:“不瞒宋公子,我今日宴请于你,除了是要表示感谢外,也是有一件事想同你问一问,只是你若不接我这杯茶,那我也就问不出口了。”“季当家如此,当真是让小弟为难啊。”季春山如此坚持,让宋棠颇感无奈,但他也没想到季春山今日还为着别的事而来,且两人一直这般谁也不退让也是不好看,季春山既如此说了,他便也就此松了手,又道:“季当家但有所问,尽可说来,小弟必定知无不言。”“那我就先谢过宋公子了。”宋棠既松了手,季春山便顺势为了斟满了一杯茶水,而后才回坐上自己的座位,放下了茶壶。“不知宋公子可记得,前日宋老爷子寿宴之日,跟在林瑾林公子身边的那个青年人?”季春山直接问道。宋棠似是对叶锦明很是熟悉,当即便笑道:“你是说叶锦明?自是认得,他可一直是方城县城里头的名人呢。”“哦?”季春山有些诧异,但转念一向,叶锦明也算是方城县近年来屈指可数的舞弊被罢举的人,且如今又跟在县城里头一号的林家的继承人身边,自是不可能会默默无闻,只是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不知是个什么出名儿法?”宋棠便道:“之前他因舞弊被终身禁止参加科考就不说了,咱们方城县可有年头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事了,只说最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