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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轻易折断他人性命的手,却远比她想的更轻柔,而且有着人类的温度。 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似乎还编了什么发型,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将发带系好。 裴沐小心地摸摸头顶,心满意足:“多谢大祭司。” 她回过头,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笑脸。她惊觉原来他们离得这么近,可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此刻能让她更充分地传达自己的心情。 “大祭司,我会记住的。”她认真地说,“我会永远记住,大祭司曾为我束发。等未来某一天,若大祭司真的不在人世,我想起今天这件事,一定会流泪哀悼大祭司,会非常怀念大祭司,还有和大祭司一起度过的这一天。” 他真正地怔住了。 那一丝怔然浮在他眼中,如稚子第一次看见花开、日出、云海,第一次看见万物生长、百花缭乱。 那是新奇、震惊,还有…… 大祭司猛地避开了脸。 他甚至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神情。 “……大祭司?” “……无事。” 他深深地呼吸,清冷沉静的声音多了一丝奇怪的震动,像琴弦的一颤。 “暂时……不要看我。”他说。 第13章 祝祷 大祭司的微妙心思,裴沐毫不知情。 她只是一天天地过着她在扶桑部的新生活,也渐渐适应了神木厅的朝阳与落日。 更习惯了与大祭司的相处。 她在一点点地了解他。 早在子燕部并入扶桑部之前,裴沐就听过大祭司的名号。 谁能没听过?大荒东部就这么一个大祭司。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以为,大祭司冷漠无情,与他朝夕相处,一定苦不堪言。 现在她渐渐发现,这个想法也对,却也不对。 不对的地方在于,其实大祭司并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他话不多,就算训斥她,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听多了就变得不痛不痒。 而除了训斥她的时候,他会皱着眉头多说几句,其他时候他总是沉默如冰。他常常独自凝视天地,似乎万事万物都能在他眼中消解,化为丝缕捉摸不透的情绪。 至于说这个想法是对的…… 对裴沐而言,在神木厅生活的日子,还真能称上一句“苦不堪言”。 原因无他,实在是大祭司下定决心要把裴沐培养成一位优秀的——最重要的是令他满意的——大祭司继承人,因而对她寄予了不切实际的、殷切过分的期望。 他自己生活简单、作息严苛,便要求裴沐也这么做。 每日里,他不是处理源源不断的竹简公文,就是巡察扶桑部四周;当夜晚降临,他便抬头观察深邃的星空,细细占星、起卦,有时也用蓍草卜算一二。 无论他做什么,除非裴沐在忙着照看神木,他都会把裴沐叫上。 他会让裴沐帮忙做这做那,会考教她繁杂的知识,如果发现她答不上来或是算不出卦,他就会严厉地训斥她,并给她布置很多练习任务。 裴沐无可奈何,只得一天天地陪着大祭司,过他的苦日子。 哦,现在是“他们的苦日子”了。 更可悲的是,这至高无上的神木厅里,生活不仅充实太过,还十分清苦。他们两人加起来的用度也就一点点,哪怕裴沐三五不时下山去蹭点好吃好喝,也十分有限。 由此,她不仅得不到美食慰藉,连张软点的床榻都没有。 可怜副祭司大人是个散漫惯了、给宠惯了的性子。她在子燕部的时候,人人都宠爱她,让她想睡多久睡多久、爱怎么干活就怎么干活。反正她将神木照顾得好,巫术用得好、是保护部族的一把好手,还有潋滟眉眼、玉琢容貌,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偏偏在这富饶的扶桑部,在律己律人的大祭司眼中,裴沐这磨磨蹭蹭的性格是怎么看都不顺眼、不合格,哪里都该好好地改一改。 每思及此,裴沐就唉声叹气,泄气道:“大祭司干脆换个人吧,我实在过不下去了!” 大祭司则总是沉稳相对,不急不恼,回道:“副祭司不是信誓旦旦,要为我铲除内鬼、夺回神木之心,更要治好我的伤势?现在不过一点挫折,副祭司便要放弃?” 他还学会用她的话来挤兑她了! 每每说得裴沐哑口无言。她总算深深明白,什么叫说得容易、做时难。 她十分想说,自己约莫是学不会占星、卜卦的。都说祭司只能是男人,而她却是个碰巧能照看神木的女人,哪里能和那些重男轻女的天地神灵沟通?大祭司不过是白费功夫。 可偏偏这话说不得。 人人都认为,如果让女人接近神木,会为当地带来灾祸,连大祭司似乎也不例外。 如果让扶桑部,让大祭司知道她的性别…… 他多半会杀了她,献祭她的鲜血,来平息神木的愤怒。大荒上是有这么个说法的。 裴沐就只能继续去捱她的苦日子。 不过,如果再将这些让人头痛的部分去除…… 那么,她在神木厅也度过了一些平和愉快的时光。 当朝阳初升,裴沐总是已经坐在神木枝干上,在安宁的“沙沙”声与清澈的草木清香中,看东方天空一点点变得明亮。 她有时用手掌感受树皮的湿润和粗糙,有时将脸贴在树干上,闭目细品夜色的残留与阳光的微温。 经常,大祭司会在这时候从树下经过,并再往前走,直到他走到悬崖边缘,脚边就是云海翻滚、金辉绚烂。 风会吹拂他的长发,阳光会让他鬓边精致的细辫富有光泽;云气托着他的衣摆,赋予那些青叶纹路更多的生机和神秘。 他的乌木杖高与他齐平,上头镶嵌的九色宝石吸收太阳金火,闪烁起伏如光的波浪。 接着,当太阳彻底升起之后,大祭司总会转过身,仔细端详她的衣着、穿戴。他应该是指在判断她穿得是否足够庄重华丽,能不能赶上他那花里胡哨的乌木杖。 这当然是裴沐揣测的。 她通常会一边暗中嘲笑他,一边在树上懒洋洋地、歪歪扭扭地坐着,任他看。 大祭司会隐隐瞪她,显然不满意她的态度,可那又如何?她就是不改。 有一次,大约就是在他第一次为她束发的几天后,在一个清晨,裴沐被他叫住了。 “裴沐,”他抬头看来,眉毛又是微微蹙着的、不大满意的样子,“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她就低头看他,辩驳说:“我扎好了的。” “扎好?”他眉毛蹙得更紧,“这与我……与之前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裴沐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大祭司的意思是说,她自己扎的发型太简单了,和他之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