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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侧身,却是为时已晚,他自己亲手的射出的那支利箭尖啸而来,不偏不倚地射中他的右肩,力道之大,带得他整个人都往后摔倒在地。 这番变故来得极快,盗匪们都呆了一下才轰然一声各举刀剑冲了上来。凌云把弓往马鞍上一挂,催马冲了过去,手里长鞭到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那边阿力阿泽良叔等人也各自拔出腰刀,守住了左右两侧,玄霸弹丸连发,无一落空,阿祖则是跳下马来,冲到挡路的滚木乱石处,抱起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转身一通乱扫,把想抄后路的十几个人扫得滚做了一团。 不过片刻工夫,几十个盗匪伤的伤,跑的跑,转眼之间,除了落在小鱼手里的年轻匪首,便再也没有能站着的人了。而凌云这边,除了阿祖似乎有点扭到了手腕,旁人都是毫发无伤,队伍正中的何潘仁更是衣袍都没乱,此时好整以暇地瞧着满地乱滚的盗匪,愈发显得风姿超逸。 小鱼见大局已定,松手便推开了匪首,两眼放光道:“来来来,你若不服气,咱们再好好打上一场。我让你三招,如何?” 那匪首在见到凌云那一箭时便知大势已去,此时捂着脖子后退了两步,苦笑道:“不敢不敢,在下服气,在下服气得很!各位好汉,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多有冒犯,如今我等已经知错了,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小鱼上下瞧了他几眼,啧啧两声:“看不出还是个读书汉!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贼?如今知道求饶了,却不知别人向你们求饶时,你们可曾高抬过贵手?” 匪首连连作揖:“这位小郎君明鉴,我等不过是寻常人,只因这几年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却也不敢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不信各位可以去江湖上打听一声,我太行山鬼岗的人,向来只要钱财,不伤性命,更不曾对人赶尽杀绝。若有半句虚言,各位杀我一百回,我也绝无怨言!” 凌云这时也已收了鞭,提马过来瞧了他两眼。那匪首被她这么一看,全身上下都僵住了,却听她淡淡地道:“我可以放了你们。” 匪首不由大喜,一面向凌云行礼,一面便道:“好汉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他倒是识趣!凌云想了想道:“你们先把路清出来。” 匪首毫不犹豫地起身大声道:“你们听到没有,快去,把路障都搬走,越快越好!” 这些盗匪一多半是伤在凌云和玄霸手里,两人都甚有分寸,这些人看着头破血流,伤却并不算重,此时都已慢慢缓了过来,听到这句吩咐,自是什么都不敢说,龇牙咧嘴地过去一块块地搬开了拦路的石块木料,不多时便清出了一条道来。 匪首向凌云作了个揖,赔笑道:“不知好汉还有什么吩咐?” 凌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霞光早已消失,深蓝色的天幕上已瞧得见一颗颗暗淡的星子,她们眼前的驿路上,拦路的那堆木石已被推到一边,但更远的地方,夜色已静悄悄地笼罩下来,她已经无法看清那路上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了。 沉默片刻,她终于拿定了主意:“小鱼,带他上马!”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基本都是三点左右更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103、第十五章 别无选择 看着离去的马队, 众盗匪不由目瞪口呆:到底他们是强盗,还是这帮人是强盗?怎么揍了人夺了弓不说, 还把他们中唯一平头正脸些的读书郎给抢跑了! 有人忍不住追出了几步,断后的凌云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几个人顿时吓得直往后退, 凌云却并未动手, 只冷冷的道:“只要你们不再生事, 过了这地界, 我自会放了他!” 众盗匪面面相觑,却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凌云的马绝尘而去,有人忍不住嘀咕道:“他怎么知道……” 凌云自是没听到这一声,她催动飒露紫追上队伍,却见被小鱼按在马前的那位匪首依旧在拼命求饶, 嘴里已从他也是被逼落草、从未伤害人命, 一路说到了他其实毫无本领、带着也只是累赘云云。小鱼被聒噪得恨不能一掌打晕了他,却又怕坏了凌云的安排, 好容易瞧见凌云过来,忙苦着脸叫了声“娘子”。 凌云安抚地冲她点了点头:“到驿舍就好。” 小鱼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那匪首也是身子一抖,安静了下来, 玄霸却是愈发好奇起来:“阿姊带他去驿舍作甚?” 凌云沉吟着瞧了那匪首一眼:“我有话问他。” 玄霸正待追问,良叔已赞同道;“是该仔细问问,这帮劫匪一瞧就是打家劫舍的老手,怎么突然间就来了安阳?也不知是个什么路数!” 玄霸恍然点头, 凌云心里却是一声叹息: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想到来时的诡异,去路的莫测,她不禁转头看了看自己这小小的队伍,却见何潘仁也在皱眉瞧着那匪首,对上凌云的目光,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凌云不由一怔: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她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却也无暇再多想了——前方道路的尽头,已出现了驿舍的灯光。在深色的天幕下,那微黄的光晕仿佛带着一种难言的暖意,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良叔更是笑了起来:“这石梁驿已是附近最大的驿馆了,有四十多匹马,屋宇饮食也算得上精洁……”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驿舍门前,自有人过来查验符证,安排食宿。众人被领到了后头的一处院落,却见这驿舍果然不小,院落疏阔,屋宇齐整,只是到处都有些冷清,他们一路上不但没遇到留宿的官员信使,便是驿卒和杂役都没瞧见几个。 良叔在这里住过几次,自然更觉得不对,待进了院子,便向那领路的杂役问道:“今日这里为何如此冷清?” 杂役早已是一脸的欲言又止,闻言不由“哎呀”了一声:“小的也正想问问诸位呢,这两日北边道路堵塞,那边的人一时自是过不来的,可怎么南边也没瞧见几个人过来呢?可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都是一惊,玄霸忙问:“前头道路如何堵塞了?要不要紧?” 杂役叹道:“咱们这边还好,只是下雨后落了些山石下来,驿长已带着人去清理了一日,想来明日总该能通行了。倒是再往前一些,听说桥梁都断了,还不知如何呢!对了,难不成南边也是断了道路,那诸位又是怎么过来的?” 玄霸胡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