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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与赫连淳锋一道褪去衣物,躺到了他身侧。赫连淳锋这才安心闭上眼,在熟悉的气息中慢慢睡去。因着近日赫连淳锋心中始终压抑着愁绪无处释放,就算是每日按时服用药物,他的风寒便也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见着华白苏,他的情绪起伏过大,到了夜里病情竟忽然加重。热意从相贴的皮肤处传到华白苏那儿,令他很快察觉到了异样,从睡梦中惊醒。替赫连淳锋把过脉后,华白苏难得地有几分慌乱,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跟着父亲好好学医,若是他如父亲那般精通针灸之术,至少在这样的时候能令赫连淳锋好受一些。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他们身在宫中,赫连淳锋贵为天子,病了自然有太医诊治。华白苏坐起身,想唤葛魏入内,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赫连淳锋已经睁开了眼。赫连淳锋本就睡得不深,华白苏一动他便醒了,只是有些头晕,缓了一会儿才微哑着嗓子问道:“白苏,怎么了?”“你发烧了,得宣太医来。”华白苏说着就要下床,赫连淳锋却是先一步抱住了他:“别麻烦了,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就算太医来了,我也没办法立刻痊愈。”“那也不能就由着你如此。”华白苏皱眉,显然对赫连淳锋的说法十分不认同。“这时宣太医必然闹出很大动静,你便只能在那太医赶到前先行离开。”赫连淳锋抱着华白苏不愿松手,许是在病中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又咳了几声才继续道。“可是白苏,比起太医,我更需要的……是你啊。”第48章发烧华白苏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心立刻离开,只是转身将他塞回棉衾中裹好,道:“好,我不走,陛下现在觉得如何,身子难受吗?”赫连淳锋立刻摇头,他生怕自己若说难受,华白苏便要去请太医来。华白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也不再问,伸手搁在赫连淳锋额上探了探,那显然不同于常人的热意令他忍不住皱了眉。不宣太医,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人就这样烧着,华白苏回忆着从前华白薇生病时华辛的做法,下床想去拧一条帕子替赫连淳锋擦拭身子,赫连淳锋却是有些不安地再次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了他的动作。“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离开,再说交给旁人照顾,我也放心不下。”赫连淳锋闻言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哑着声追问道:“那你去哪?”病中的赫连淳锋似乎格外粘人,华白苏俯身在他干涩的唇瓣上亲了亲,有些无奈道:“我的陛下是烧傻了么?不能宣太医,我总得想办法让你好受些吧?”赫连淳锋这才放开手,但华白苏在屋内走动时,他的视线仍是一刻也未离开对方,生怕人跑了似的。在外头守着的葛魏,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轻叩了两下门,问道:“陛下?”赫连淳锋立刻有些紧张地看了华白苏一眼,提高了声对外头道:“无事,不用进来。”结果才说完,他便咳嗽起来,华白苏匆匆倒了杯水回到床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紧张什么?葛魏还能强迫你宣太医不成?要是他们真能左右你的行为,今日你也不至于病成这样了。”赫连淳锋自知理亏,就着华白苏的手喝完了水,在看到他另一手拿着的帕子时,眼神亮了亮:“白苏要替我擦身吗?”“嗯。”白苏撇了他一眼,“病了就乖乖躺好,在你痊愈之前,什么也别想了。”赫连淳锋倒回枕头上,有气无力地应道:“遵命。”“陛下还能应得更敷衍一些吗?”华白苏摇了摇头,“别说话了,快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赫连淳锋也知自己现在这声音听在华白苏耳中,怕是只有心疼,便听话地闭上眼,让华白苏替他擦拭身子。为了不让华白苏担心,赫连淳锋努力表现得与寻常无异,但事实上,他整个人像是被烈火包围一般,烧得难受。华白苏拿帕子在他肤上擦拭,确实缓解了部分不适,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一日,叛军围了皇城,华白苏将唯一的解药喂入他口中,他想要拒绝,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意识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在梦中挣扎,拼命想要逃离那段命运,一半却又十分清醒地知道那一切是梦,只等着自己醒来。可在那梦境之后的依旧是梦,他梦见自己一次次重生,用了各种方法,试图摆脱那个结局,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救不了华白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华白苏一次次倒在他怀中。华白苏察觉到赫连淳锋睡着后,也不敢再休息,一直守在一旁。到了后半夜,赫连淳锋开始发汗,身上的热意也渐渐退了下去,可还不待他松口气,就察觉到男人似乎是被梦魇缠住,眉头紧皱,口中不停呢喃着什么。华白苏凑近了才听清赫连淳锋是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带着nongnong的绝望。“陛下……陛下?”他扶着赫连淳锋的肩,想将人从梦中唤醒,可赫连淳锋只是不断挣扎着身子。眼见着那汗水不断从头上冒出,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华白苏有些急了,提了几分声音道:“赫连淳锋!”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只是眼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水光,在目光触及到华白苏后,便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了岸,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华白苏凑上前抱着他,替他顺了顺气:“做噩梦了?”“白苏……”赫连淳锋微微抬起身回抱住华白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生怕下一秒华白苏便会消失不见。“我在。”华白苏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梦见什么了?”赫连淳锋只胡乱晃了晃脑袋,靠在华白苏肩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道:“梦见你不要我了。”华白苏很快笑道:“陛下,梦中事物做不得真。”赫连淳锋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牵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处,“白苏,若是将来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求你,别抛下我……”赫连淳锋用了“抛下”这个词,华白苏微微有些诧异,同时对方仍未平复的剧烈心跳透过胸口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令他感受到了这一刻对方心底的恐惧。“好。”沉默半晌后,华白苏点头应下,同时道,“但你也得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无法时时陪在你身边,无法看着你用膳、休息,就算得知你病了,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