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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他住哪吧。” “嗯,等会我发到你手机上……正好我今天不上班,要不要陪你去?” 我敬谢不敏:“谢谢,不用了。” 文茵啧了一声,挂掉电话后没一会就把蒋明修的住址发给了我。 当时脑子时一团乱,拿到地址便有些不管不顾地打了车过去。 走了好一段才慢慢静下来,才会去想,穆潇的父亲到底是有多反对,才会对他下这样的重手。想得多了,我倒有些庆幸自己跟穆潇提了分手,他有这么个旗帜宣明的父亲,我和他,大概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于是不禁后悔自己的急躁,在到达蒋明修家楼下的时候,这种悔意达到了顶峰。 我这么冒失地跑过来,就算是真的关心,但会不会让他觉得难堪,觉得多余? 他那么骄傲的人,大约未必愿意将这样不堪的伤口展示给我看。 想到这里,我急急回身,却在瞬间僵立原地。 刚刚从我那负气离开的蒋明修,嘲讽过我的Mark,还有传说中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的某人,一起站在离我不过三步远的地方,或微笑、或了然、或欣喜地看着我。 ☆、1--36 “看吧, 我就知道她会来。”蒋明修先开口, 转头睨了那两人一眼,朝着Mark伸出手去, “记得付钱,一千块。” Mark哼笑,揽住他的脖子拖着他离开:“来, 我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蒋明修鬼叫鬼叫的:“什么,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 转眼, 他们便拐过花园,再不闻半点声息。 穆潇仍站在原地,微笑着望着我。 我有些尴尬, 但很快放开,力图坦然地回视着他:“Mark说你受了伤……是真的吗?” “嗯。”他点头,脸上倒是没有多少难堪的模样, 很快又解释, “没有太严重……打断胁骨什么的,也是他说出来吓唬我爸的。” 他目光盈盈地瞅着我, 以至于我很快就解读出了他没有说出的另外一句:还有你。 除了吓唬他爸爸,蒋明修还联合了Mark来吓唬我。 我并没有被欺骗的羞恼, 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穆潇眼里的笑意似乎更深切了, 他走近了一些, 特别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走吧。” “去哪?” 穆潇转过头,声音温和:“不是来看我吗?先上去。” 他说到看他,我倒是囧迫了, 也不没话找话,说:“我都没买礼物,好像不太符合看病人的规矩。” “不用买。”他按了电梯,“你能来就是最好的。” 后面这句他声音压得很低,不留意,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我分明听清了,心里有些酸酸胀胀的,不难受,但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大概是委屈吧,或者还有难过,以及眷恋与不舍。 蒋明修的家大得让我惊讶,约摸是买来后他把能敲的墙都敲掉了,所以只一间房,房间大得有些离谱。 穆潇引着我在沙发上坐下,问:“要喝些什么?” “白开水吧。”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握在手里,还有淡淡的余温,穆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到茶几上放了棉签、碘酒,还有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都是拆了封的。 我看向他,他也正好看着我。 我问:“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说不出为什么要坚持这个,大概还是因为内疚吧? 穆潇闻言点头,微微侧转身,毫不犹豫地撩开了背上的衣服,然后他背上那道紫得有些泛黑的伤痕就直直地撞进了我的眼里。 那伤长而且粗,看形状,像是用棍棒之类的东西砸出来的,横在他白晢的皮肤上,简直是触目惊心。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疼吗?”半晌,我问。 “还……有点疼的。”他声音带了点委屈。 我帮他把衣服放下,低下头:“对不起。”我是真没想到穆父的反应会这么大,如果早知道,那天我会更清楚地表明我的态度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穆潇笑,声音特别特别柔软,“喜欢你的是我,想娶你的也是我,你跟我道歉,是想让我无地自容么?” 我摇头。 穆潇说:“其实这真的不算什么,小时候,他打我比现在狠多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 见我如此意外,他又笑了笑:“是真的,他那人信奉狼爸教育,觉得不打不成材,所以三天两头挨打,对我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有回我瞒着他偷偷跑出去玩,他还打断过我一条腿呢,让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说完,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是不是吓到了?” 讲真,我确实有点吓到,但更多的还是难过:如果他稍微表现得愤懑一点,可能我的难过还会少些,偏偏,他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在提起那些事时都很平淡,仿佛那真的是再平淡不过的一件事。 穆潇说的也不多,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得出事实的真相——他是外界公认的天才少年,十四岁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二十一岁成为知名企业最年轻的CEO,要说一路走来,没有吃什么苦纯靠智商爆表我是不太相信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苦。 难过之余,我又有些恼,瞪着他:“所以你是爸宝吗?” 大约没想到我会是这反应,穆潇不由得怔了怔,一怔之后他很快便从“妈宝”这个词领悟了“爸宝”的意思,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来,摇头说:“我不是。” “那他打你,你就任他打?” “嗯。”他居然还应了,我简直无语。 穆潇笑:“不然我还能怎样呢,总不能打回去。”他轻轻一叹,“不过我知道他动手的原因,其实严格说起来,和你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恼着我。他那人,从小一手把我带大,掌控欲很强,我小时候还好,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可自从进了大学,我就不听他的了,他要我好好读书,读研究生,考博士,可我不愿意,只想多赚点钱这样可以早点独立,还没毕业就签了公司,他把我打得再狠我也不肯回头,为此,他回了乡下老家,已经好几年不理我了。这次借你的事,他也只是把那些年对我的不满,一次性发泄出来而已。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冒然找到你,让你受了委屈。” 他说着仍然在笑,只是笑意莫名让人觉得悲凉,“你之前问我,有一个那样的前夫,那样的人生经历,会不会让我觉得厌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世上,任何打嘴仗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没什么,父亲施加了爱的名义的棍棒才是我看来最麻烦也最让人厌烦的。它很可笑,但又没法摆脱,所以我以前一直不太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