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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一向心灵手巧,就连我母亲做抹茶的技艺表姐也学得最好,我就不行,我学什么都学不会,我母亲也只好不让我学了,对表姐倒是倾囊相授,我母亲可是把你当亲女儿一样。” 沈昌平一边通过菱花镜看夏丽云给她梳头,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夏丽云心里恼火,沈夫人怎么可能当她是亲女儿?不过是拿她当下人调教,调教好她的手艺让她去伺候沈昌平。 “我知道舅父舅母,还有表妹你都没有拿我当外人,我也一直感念于沈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所以才总想着要报恩,我替嫁去王家,真的只是想替舅父舅母分忧解难,也想为表妹挣一个退路,表妹逃婚也只是一时好玩,想清楚了,还是要回来的……” 沈昌平扭头看她,面上笑容阴森森,笑得夏丽云发毛。 “谁说我是逃婚?”沈昌平握住夏丽云的手,猛地一用力,梳子就从夏丽云手中脱落,夏丽云的人也跌得跪倒在她脚边:“表妹——” “表姐,你不是说你对不起我吗?你说说看,你到底怎么对不起我了?”沈昌平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语气,夏丽云后背却出了一层汗。 从小到大,她吃过沈昌平太多亏了,她的表妹就是个包藏祸心的魔鬼,虽然长着一张仙女一样的脸。 “表妹,你失踪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当时的确看到你偷偷出府,之所以没有拦你也没有告诉舅父舅母,是因为……是因为我们表姐妹一向亲密无间,我不能为了舅父舅母,或者为了王家的婚事……总之不能为了任何理由出卖表妹你,无论表妹做什么,我都必须支持表妹……” 她只是没有告发,又不是她怂恿她逃婚的,关她什么事? 夏丽云心里愤懑,只听沈昌平说道:“谁要听你说这些?你不是说你对不起我吗?你就说说你在王家这一个月是如何对不起我的。” 要不是沈昌平主动问起,夏丽云差点紧张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沈昌平掐断她的话,又重新给她递了话头,夏丽云立即打起精神,扁着嘴泫然欲泣,正要说话,沈昌平随手抄起桌上的珠钗扔到她脸上,骂道:“说话就说话,起什么范儿?我又不是王孝健,谁吃你这套?” 夏丽云只觉脸上被珠钗的尖角划过一阵涩涩疼疼,但心里更为苦涩:貌似王孝健也不吃她这一套啊,呜呜 好在只是起了个范儿,眼泪还在酝酿中,此刻收势,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堆出笑脸,怯怯弱弱楚楚可怜说道:“表妹你也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生米煮成熟饭……但并非我所愿,我也是没办法……” 沈昌平“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王孝健强迫你?” 夏丽云不应声,她做梦都想王孝健能强迫她,但是没想到王孝健竟然是个君子,就算她又是美酒又是美人计,他还是不上钩,圣人说,酒能乱性都是骗人的。 夏丽云不说话不承认也是不否认,反正沈昌平要怎么理解是沈昌平自己的事情,她可没有亲口污蔑王孝健。 “表姐是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沈昌平眯起眼睛打量夏丽云,夏丽云被看得不自在,又心虚,难免又要哭起来:“表妹,都是王公子,他说表妹逃婚定然不会回来了,我既然替嫁,就要替表妹尽责,表妹是她的妻子,就应该尽妻子的本分,表妹不在,这本分只能落到我头上,王公子以表妹做借口,表妹又是我最好的姐妹,我……” 夏丽云说到动容处眼泪又滴滴答答下来。 沈昌平抓抓头皮,问道:“丽云表姐,你怎么有脸说?” 夏丽云一怔,又闷声嘟哝:“不是我说的,都是王公子说的……” “那你怎么有脸传?”沈昌平不耐烦打断夏丽云。 夏丽云:“……”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夏丽云窝火,但只能忍住:“表妹是我最亲近的姐妹,我不能连表妹也瞒着。” “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见沈昌平这么直接问她,夏丽云再次呆呆,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表妹,现在我已经是王公子的人了,有道是好女不侍二夫……” “哎呀,行了行了,”沈昌平不耐烦摆手,“我可跟你说好了,你想清楚,我可以带你去王家,但是你跟过去也就是个妾,婚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是沈昌平三个字,可没有你夏丽云什么事。” 夏丽云有些不可置信,沈昌平的态度竟是这么轻松就要带她回到王孝健身边? “表妹的意思是,不但不怪我,还要让我同表妹共侍一夫?”夏丽云难掩激动。 沈昌平也不明面回答她,只是说道:“你好歹是官家小姐,虽然说夏家那边不要你了,可是身份总是在的,沈家虽然养大你,但你的婚事还是要经过夏家那边同意为好,我是不介意带你去王家,毕竟王孝健以后也不可能就守着我这个正妻,不纳妾不收房的,我们表姐妹好歹是自家人,有个照应,但是关键就是姑父那边——” 沈昌平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夏丽云非常意外。 她忙上前拉住沈昌平的手,说道:“如果夏家疼惜我,自然是不肯让我与人做妾的,可是夏家把我扔在沈家这么多年,从来不过问,就是摆明了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与不与人做妾,他们肯定是不在意的,再说,就算我是夏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又怎样?我父亲不过小小芝麻官,我又有一个那样的母亲——我能寻到什么好婚事呢。” 夏丽云说及此,是真委屈了,泪如雨下,没有一滴是假的,全是真委屈。 当年,她父亲夏经仙是齐都底下一县的小小知县,与当地掌管教学的教谕王仁是好友,两人每日里采菊东篱下、把酒话桑麻,称兄道弟,好成一个人。 好成一个人,这只是个比方,一起中饱私囊的时候,可以好成一个人,但有时候就不行。 比如对知县的夫人沈氏来说,夏知县与王教谕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然而,王教谕却失了分寸。 趁着夏知县体恤民情的时机,竟去县衙内宅把沈氏给睡了。 不管沈氏是不是自愿的,不管是沈氏勾引了王仁,还是王仁垂涎了沈氏,总之夏知县一顶绿帽戴瓷实了。 朋友做不成了,夫妻也做不成了。 夏知县面对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先发挥了破家县令的威力,灭了王教谕的门,继而一封休书要送沈氏回娘家。 沈氏蒙羞,一根白绫悬了梁,休书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沈氏临死前烧毁了,这让夏知县颇为恼火,便将还在髫年的女儿夏丽云送到沈家,自此不闻不问。 沈氏虽然死了,可与王仁的苟合经过渲染还是传到了沈先良耳朵里,出嫁的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