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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洁癖已经缓和了不少,可这也不能让他接受浇粪啊!陆迢被臭得迎风落泪,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是抗拒:“呕……我们不能用点无机肥,比如金坷垃小麦亩产一千八?”“早点弄完,早点吃饭。”霍向宇不为所动,挽起袖子,用那双宛如艺术品的手搬开了粪坑上的石板,朝陆迢抬了抬下巴。这场景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你说霍向宇都长成那样了还能去搬粪板,陆迢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眼一闭心一横,捏着鼻子,蹭到粪坑边上,把手上的粪勺直直捅进粪坑里。难以言喻的手感,又软又臭,搅和起来还有水声……呕!他真的不可以!一小时之后,陆迢蹲在开垦过的荒地里,两团纸巾塞着鼻孔,弯腰朝地上浇着大粪,每抬一下,手臂就跟着抖一下。在心里不断默念,这不是大粪,不是大粪。肥料的臭味无孔不入,让他无法自欺欺人,哇,霍向宇家的母猪是不是肠胃有问题啊,怎么拉的屎这么臭!陆迢像个可怜的包身工,在地里兢兢业业地浇粪,身上弥漫着一股屎臭。霍向宇倒是干干净净,除了一开始帮他搬粪,之后就站在边上袖手旁观,时不时说几句风凉话,一会儿嫌这头没浇到,一会儿嫌那头浇多了。气得陆迢心火直烧,粪勺一丢,两手叉腰:“那你来啊!”霍向宇见好就收,拍拍手掌:“当然可以,不过等会儿做饭,你不想吃到别的味道吧。”好嘛,陆少爷彻底偃旗息鼓了,行,算他理由充分!陆迢大人有大量不和霍向宇计较,怪就怪他这个人太善良,看不得好看的人受苦,偏要做慈善!不过他也确实被这桶粪水激起了火气,光靠他一个人浇粪得浇到什么时候去,再浇下去他整个人不得变成那什么啊……粪是牲畜拉的,直接赶到地里就地解决呗,干嘛要他搬来搬去,不是多此一举嘛?陆迢眼珠一转,踢开粪勺,一阵风似地跑回霍家去了。霍家院子里,陆迢围追堵截着几个黄灿灿的毛绒团子往外赶:“嘿嘿嘿,小鸡排好队哦,今天带你们去郊游!”于是乎,路过的村民们又看到眼睛很大的圆寸小青年,赶着十来只鸡浩浩荡荡往地里去,手忙脚乱地抓着四散乱逃的小鸡,生气地嚷嚷:“诶呀,一点不守纪律!你!到了田里才能上厕所,忍一忍哈!”嗨呀,怎么还和鸡讲起道理了,这娃娃脑瓜果然不太聪明啊……远在另一个山沟忙着做调研的严春华教授,离开几天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骗来乡下的倒霉儿子,给霍向宇打了个电话:“小霍啊,迢迢这几天怎么样,没给你添麻烦吧?”霍向宇看着陆迢焦头烂额忙着抓鸡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若是陆迢在此处一定又会被这个笑容迷得找不着北了。“严老师您放心,迢迢很乖,很聪明,他的事从来不是麻烦。”第15章小没良心陆迢自作聪明的生物施肥法,害他在田里抓了一下午的小鸡,施肥没施多少,倒是在他手上啄了好几口,把他的手心都啄红了。还有一只非常能耐,扑棱着小翅膀趁他弯腰时,一跃而上跳到陆迢毛茸茸的头顶上当成草地耀武扬威地踱步呢。陆迢捂着脑袋对这几只黄毛团子恨恨磨牙,怎么连鸡都欺负他,再等一个月,把它们通通炖蘑菇!折腾了一大圈,省力的方法没找到,最后还是得靠他老老实实浇大粪。而且按霍向宇说的,为了深度养地,还不能只是草草淋一遍这么简单,要先淋上大粪,早用锄头把粪土翻埋下去,这样才有效果。这几日陆迢尽和大粪打交道了,每天起床后先去猪圈赚一圈,把新鲜的猪粪用耙子拉出来,倒去粪坑里,搅和匀了,再扛去地里,一勺一勺手动灌溉。“啊,我好惨啊——”陆迢鼻孔里塞的纸巾,跟随着嘴巴里叹出的气,绵长地抖了抖。他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抬头是粪,低头也是粪,你说堂堂一个坐拥罐头王国的太子爷,怎么就混到与粪为伍了呢?浇粪给陆迢带来的伤害远远不止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巨大的心理阴影!陆迢每日洗澡的时间从半小时猛增到一小时,就这样他还老觉得自己没洗干净,身上带着臭味,连吃饭都吃不香了,见人第一件事先抬胳膊问:“我身上没有怪味吧?”霍向阳正写作业呢,被他烦得不行,一个不小心,铅笔在纸上按断了:“没有,没有,你都问了几百遍了,比语文老师催默写还烦!”陆迢仍然将信将疑,抬着胳膊敏锐得像只苍蝇似地嗅来嗅去,总感觉有股臭味挥之不去。就连吃饭这么快乐的事,都无法再让他提起精神,陆迢刚提起筷子伸向翠绿的韭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条推导,菜是地里种出来的,地是大粪浇出来的,那岂不是等于菜是大粪种出来的?这让他还怎么吃……陆迢心情复杂地搁下了筷子,默默地扒起了白饭。完了完了,他这是得大粪应激障碍了,能不能算工伤啊,霍向宇给不给他负责啊,他为这个家真是付出太多了!如果只是影响食欲也就算了,陆迢竟然严重到连觉都睡不着,总觉得自己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臭味。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闻闻被子,一会儿嗅嗅胳膊,终于忍无可忍皱着鼻子爬起来,跑去隔壁拍响了房门。“霍向宇!霍向宇!”陆迢在门外着急地敲门,可等门一打开,他对着霍向宇的那张脸,却只是傻傻地舔了舔嘴唇,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霍向宇正在看书,他有轻微近视,因此戴上了一副眼镜,细窄的银边镜框让他深邃凌厉的五官比平时柔和,增添了几分斯文气质,简直戳烂了颜狗陆迢的审美取向!怎么会有人近视都好看的?我可以!我真的可以!霍向宇:“有事吗?”陆迢回过神来,想起了他的困扰,挥着手臂,表情夸张,不知是撒娇还是告状一般说道:“霍向宇,我的房间里好臭啊!臭得我睡不着觉!”说完,陆迢还怕他不信似的,非要拉着霍向宇的手,让他去房间里亲自闻闻。霍向宇瞥了一眼紧紧抱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白爪,假装没有发现陆迢正暗搓搓地捏他前臂的肌rou,淡淡道:“这是心理作用,做个深呼吸放松一下,还不行就把鼻子堵上用嘴呼吸。”“我就是觉得臭啊,你还让我深呼吸不是更臭了,我不要!”陆迢嘴巴撅得老高,非常不满意霍向宇这种处理方式,这个心理阴影怎么来的啊,还不都是因为他啊,怎么能这么敷衍他,不高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