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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枝秀小声问。 林晓朝她嘘了一声,趴在巷子口,小心翼翼看向城门口方向。那儿有许多衙役们正在盘问出城百姓。 林晓拉了一下进城的妇人问,“大婶,城门口干啥呢?” 那妇人笑道,“听说有个大户人家丢了两个婢女。” 等妇人离开,枝秀心下一慌,“晓晓?他们说的婢女是不是我们?” 林晓蹙眉,“应该是。” 两人在巷子口守了很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林晓拉着枝秀往回走,“咱们先藏起来。等宵禁之后,城里更不安全。” 枝秀对林晓自是言听计从,只是难免有些疑惑,“那些是官府的人,只要咱们跟他们解释清楚,官府应该会放人吧?” 林晓摇头,“我爹说这个县令很贪的。谁知道他有没有跟那大户人家沆瀣一气呢?咱们不能不防。” 枝秀闻言暗骂一声“蛇鼠一窝”,见林晓一直往前走,好奇问,“咱们去哪啊?” 林晓现在也不知道该信谁。那些人既然能从她家掳走她,估计应该知道她爹在县城的产业。香水行那边估计有人把守,她之前去的那个胭脂铺地段太好,人来人往也不安全。 而其他人,她也不信任,她四下看了看,“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宿吧。等明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枝秀点头。 林晓走了没多久,就进了一个巷子,她把头发抓得乱糟糟,将小脸抹脏。 又把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下来一件给枝秀,枝秀身上穿了三件棉衣,但都很轻薄,林晓套上一件她的棉衣。 枝秀将林晓的棉袄穿进衣服里面。两人打扮得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两人沿着巷子继续往前走,巷子尽头拐弯的地方有个四面漏风的木棚。虽然这地方很寒酸,但好歹是免费的。 “咱们进去躲躲吧。想来之前是乞丐住的。” 这样冷的天,这样简陋的木棚,估计这乞丐已经凶多吉少了。 枝秀缩了缩脖子,揉了揉被吹得冰凉的脸,点头进去。 这木棚里有一个脏兮兮又很薄的被褥,林晓将被褥摊开,与枝秀并排躺下,盖上被褥,互相取暖。 两人又累又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呼将两人吵醒,林晓下意识以为是爹娘吵醒了她,刚要说一句“烦人,能不能别吵我”,就听到枝秀正在冲人道歉,“对不住,老人家,我们不知道这地方有人。” 林晓抬头,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盯着她们看。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年纪,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看对方的个头和声音,应该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叫花子。 林晓拉着枝秀出了木棚,正要道歉,却见木棚晃晃悠悠,一副快要倒的架势。 那老叫花子吓了一跳,赶紧冲两人道,“行,行,这地方就借给你们住了。” 林晓一愣,却见那老叫花子已经将两人推进木棚,自己睡在木棚边上,一边吃自己乞讨来的食物,一边跟两人聊天,“你们两个女娃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林晓抿嘴,“我迷了路。” 那老叫花子闻言嗤笑,“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算啦,你不爱说,那就不说了吧。” 他吃完,大刺刺倚在门边打盹。 占了人家的地方,让主人在外面睡,林晓有些过意不去,“要不然你进来住吧,我们已经休息好了。” 老叫花子摆手,“算啦,我进去这棚子一准得塌,我倚在门口,好歹有一面不漏风。” 枝秀挠挠林晓的手心,想跟她说,这老叫花子可真怪。可毕竟住在人家的棚子里,当着人家的面说,有些不合适。 林晓拍拍她手心,示意她先睡。待会儿再换她睡。 枝秀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不放心叫花子呢。 两人轮着值班,每人睡了半夜。 第二天,天刚亮时,坐在床上打盹的枝秀总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下意识睁开发现一个脏兮兮的老叫花子正盯着她看,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老叫花子拧眉摇头,“半生劳碌半生富贵,也没什么稀奇的呀。” 他又盯着床上的林晓看,这一看却是暗暗吃惊,掐着手指算起来。 枝秀以为他要对林晓做什么呢,赶紧将林晓拍醒,“晓晓,晓晓,快起来。” 林晓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再一抬眼,就见一个老叫花子正盯着自己看,她下意识往枝秀那边靠了靠,“怎么了?” 枝秀摇头,“我一醒来就发现他神神叨叨的,说我半生劳碌半生富贵。” 林晓一怔,这还是个算命先生吗? 算了,咱们还要回家呢,可不能再耽搁了,林晓拉着枝秀向老叫花子致谢,“多谢老人家收留我们一晚。等我们回了家,一定会报答您的。” 老叫花子从木棚退出来,又看了眼林晓,来来回回地看,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总之怎么看怎么古怪。 林晓见他不答话,拉着枝秀往巷子另一边跑了。 等她们跑了十来步,刚刚还好好的木棚突然塌了。 枝秀听到动静回头瞅了一眼,又示意林晓快看。 林晓愣了愣,不自觉停下脚步,也有点懵,“怎么塌了?” 枝秀摇头,“不知道啊。” 正常人看到自己的屋子倒了,应该放声大哭才对,可那老叫花子却是仰天大笑,“老天爷,你待我不薄啊。” 艾玛,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林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着枝秀继续往前跑,“先回家要紧。” 等她回了家,到时候让她爹叫人过来给他盖一间新的。 东市人来人往,偶尔有衙役穿梭其中。 枝秀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办?这边也有衙役守着。” 林晓转了转眼珠子,把银花生摘下来,“我把这个换成铜钱,请人帮我们报信。” 枝秀抿嘴,“好”。 到了一处院门外,林晓示意枝秀躲到一边,她敲响一间院子。 里面有个妇人过来开门,看了林晓一眼,“小姑娘,你谁啊?” 林晓将银花生递给妇人看,“大娘,我能用这银花生跟你换些钱吗?我与家人走丢了。现在又饿又渴。” 那妇人眼睛一亮,接过银花生放进嘴里一咬,花生变了形,果然是软的。 她喜滋滋地握紧银花生,“好,大娘跟你换。你等着啊。” 那妇人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提溜一个钱袋,里面全是铜板,“小姑娘,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银花生,你要是卖给当铺,人家连一钱银子都不会给你。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五十文。” 其实这妇人说多了,这银花生有五钱重,去当铺一般只能给一成。但